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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10 PM

青翼蝠王 -【劍仙風暴】《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6-12 08:58 PM 編輯

【小說書名】:劍仙風暴

【小說作者】:青翼蝠王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化星

【內容簡介】:
                    李燃刀帶著精湛的靈藥術重生回少年,再入劍道,
                    終悟劍仙之意,從此快意恩仇,縱劍天下!
               這一世,他要將前世所有遺憾統統彌補!
                    這一世,要去追求劍道的至高境界,颳起一場劍仙風暴!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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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17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2-18 03:30 PM 編輯

【第0001章】 由來痴,前生恨

  重劍門數百丈皆被夷為平地,殘垣硝煙,陳屍遍野。成百上千名上仙身受重傷,少門主林千行更是連右臂都被齊肩炸斷,看著站在懸涯邊上的李燃刀,目光中憤怒如火,恨不得擇肉而食。

  「李燃刀,交出天級靈丹,或可饒你全屍。」

  「李燃刀,你已經死在臨頭了,看一會抓到你如何披皮銼骨,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燃刀,不要負隅頑抗了,既然你已達到宗師級丹師境界,交出天級靈丹,上報老祖或可饒你不死。」

  ……

  周圍傳過來喧嘩的叫聲。

  李燃刀一身灰袍,凌風獵獵,渾身浴血,感覺體內生機正在疾速流逝,看向那些人目光中平淡冷然,又有著一抹深深的殺意,正如他手中的劍,有一種痛飲仇人血的狂熱。

  縱使已身受致命之傷,縱使無數上仙群伺、早已是必死之局。那又如何?

  李燃刀看著那些投鼠忌器,只是憤怒呼喊卻並不敢衝上來的上仙們,嘴角邊露出一絲傲慢而鄙夷的笑意。

  欲瀉三尺劍浪,淨洗仇焰千里,慷慨付悲歌。

  林千行,你們重劍門為奪天級靈丹的丹方與配藥,殺死我師父百草道人,沒有想到,這付天級靈丹被我煉製出來了吧,又沒想到,這付靈丹竟然是暴炸力強到變態的暴炎丹吧。我李燃刀成功煉製出天級靈丹,終於成就丹藥宗師境界,今日報仇來了。

  「上,這小子沒有手段了,我們抓到他,讓他不得好死。」

  被炸殘廢了的林千行臉都扭曲著用力大喊,眾人向前一擁,突然看見李燃刀緩緩伸出右手,掌中,托著又一枚滾圓如蛋的靈丹,滲人寒芒,在空中中散發著絲絲霧氣。

  正是先前讓所有人陷入噩夢般災難的暴炎丹。

  無數的上仙嚇的轟然退後。李燃刀譏諷地笑著,目光遙遙望向了遠方。

  世間暴炎丹僅有兩枚,百草道人一生收集到的配料,僅能煉製出這兩枚來,用過了,從此這種天級靈丹世間再也不復。

  林千行,你們不是要搶天級靈丹嗎,好,給你們,都給你們。

  目光望向遙遠的古鼎山,李燃刀心中突然劇烈地一痛,那裡,有一道豐姿絕美的倩影在等待,每一次回眸,都有如海的深情,每一段記憶,都銘心刻骨。

  愛人程素素是秦風大陸四大宗門之一的傳人,古鼎山宗主的唯一女兒,愛人曾用生命之險來向世間明誓,此生非李燃刀不嫁。自己曾說過要用一生的努力去變強,然後正大光明地上古鼎山迎娶愛人,可惜啊,自己終於差了愛人一個承諾。

  素素,此生之別,就是永世之別了嗎?將來人鬼殊途,天人永隔了嗎?

  素素,世間若真的有黃泉,我千辛萬苦也要脫離鬼境重新尋你!

  李燃刀嘴角邊一絲慘笑,心血順著嘴角緩緩流淌了出來。懸涯邊濃霧如海,李燃刀衣袍飄飛,如欲乘風而去。

  林千行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這時猶做鎮定,沉聲喊道:「李燃刀,放下這枚暴炎丹,你走吧,我們不攔你。」

  李燃刀思緒收了回來,轉頭冷笑,淡淡罵道:「白痴。」

  林千行頓時氣的臉孔都扭曲了,突然天地間一道如山威壓從遠處疾速傳來,向這座山頭籠罩。人群中有人興奮大喊:「嬰變老祖來了,老祖終於收到信趕過來,李燃刀,這次看你還如何掙扎?」

  龐大如山的威壓暴怒中當頭向李燃刀壓迫過來,周圍人同時狂熱,就在這時,轟地一道燦爛的光芒從濃霧中冉冉升起,斷肢拋飛,重劍門眾上仙再次損傷慘重,就連嬰變老祖的神識都被炸的粉碎。

  李燃刀這位丹道宗師,在最後一枚天級靈丹中自暴了,拉著那個林天行同歸盡。

  天地間,風聲如泣如訴,隱隱傳著一絲繚繞不盡的歌聲。欲瀉三尺劍浪,淨洗仇焰千里,慷慨付悲歌。

  ……

  殘簷斷脊,秋雨如注,喀喇一聲雷響,破舊的廟宇被閃電映照的通明,而後又馬上陷入昏暗之中。

  「啊--」

  李燃刀一下子睜開眼睛,只覺眼前一片昏暗,心中凜然。

  「這是哪裡,真的有黃泉嗎?我這是在鬼域?」

  李燃刀皺眉,驚疑地撐起身子,努力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道閃電無聲劃過,在那一瞬間的明亮中,他清楚看到自己前方五米處那兩道在風中搖晃的破門,以及殘損的紅色窗紙,兩旁斑駁古舊的牆壁……

  心中巨震,愣了愣神,突然伸出手摸向身下,入手處是一堆雜亂的稻草。

  這個場景是如此熟悉,熟悉的銘心刻骨,哪還用看第二眼,李燃刀就知道,這是王河集鎮鎮效的一處破舊土地廟,數十年前,自己與弟弟白日流浪,晚上流落於此安身。這間破廟李燃刀已經多少年沒有回來過了,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裡?這難道是鬼域的幻境嗎?

  一連串的疑惑不斷地衝入李燃刀的大腦之中。

  李燃刀張口結舌,緩緩地將抱頭的雙手放落,突然他的眼睛盯在了自己的手上,胳臂重若千斤,再也無法動上一動。李燃刀看到,自己的雙手整整小了一號,修長瘦小。

  又一道閃電悄無聲息地劃過,李燃刀迅速低頭,身邊漏雨積成的水窪中,李燃刀看到了自己現在的倒影,哪還是在修仙界掙扎無數年,滿面風霜滿臉憔悴的成年人,分明是一個稚氣未脫、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

  再也合不攏嘴,藉著昏暗的光色轉頭四顧,破廟內四壁蕭條,自己正坐在那蓬雜草上,身後破舊的神龕在炸雷中嗡嗡作響。

  漸漸的,少年時的久遠記憶在腦海中慢慢湧現出來。

  李燃刀的眼角逐漸地濕潤了。

  「我活著,難道我還活著,只是,我竟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

  詭異的時空錯亂讓李燃刀無論如何不能理解,伸出手去,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腿上疼痛讓李燃刀一下子裂開了嘴。

  「我、我不是在做夢,我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期。」

  想到這裡,李燃刀心中一道光亮緩緩燃起,突然情不自禁地狂喜。

  「難道這是上天垂憐,特意讓自己重新來過,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嗎?師父還沒有死,我還有機會去尋找素素……」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滾如沸的情緒,卻無論如何不能平息如鼓般的心跳。

  頭腦中的思緒梳理了半晌,李燃刀的眼神緩緩地變得越來越亮。重生是真實的。既然蒼天給了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那麼有多少遺憾可以從頭再來,有多少不平可以提前斬斷,又有多少情傷,終於可以尋覓到最後的幸福……

  李燃刀前一世顛沛流離,被師父百草道人收留,並將一身丹藥術傾囊相授。師徒二人情同父子。

  百草道人一心衝擊丹道宗師境界,花一生精力收集齊全了天級靈丹的配藥,沒有想到不知如何消息流傳到了重劍門少門主林千行的耳中,帶著十餘個丹升上仙追上門來廝殺搶奪,百草道人含恨被林千行殺死。

  李燃刀秉承師父遺志,終於將天級靈丹煉成,暴炎丹引暴,威力堪比元嬰自暴,一舉將沒有準備的重劍山門夷為平地,第二枚暴炎丹拉著林千行同歸於盡,報了這個血仇。

  「離那段悲慘經歷還早吧,既然重生了,我有充足的時間去阻止那一切的發生,再也不會讓悲劇重演……」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靜下來,思緒飛轉,穿越了數十年的時光,那些早已塵封在腦海中的少年時記憶噴湧而出。

  李燃刀現在所處的,乃是王河集鎮鎮效的一處破舊土地廟。幾十年前,他就出生在王河集鎮。

  這個小鎮周圍靈山靈谷,附近的山城中隱居著不少實力雄厚的修仙家族,民風彪悍,幾乎人人習武修行。

  「現在我應該是十三歲吧。」

  李燃刀前半生身世悲苦,他清楚記得,自己十三歲那年禍從天降。家中得罪了實力龐大的修仙世家——公孫家族,父親被公孫家的七長老公孫洪抓住一頓毒打後,封印了修為押入玄石谷充當公孫家的礦奴。

  李燃刀修行低微,無法將父親救出。

  父親被抓後,家中一切皆被抄沒,李燃刀帶著六歲的弟弟到處流浪,白日尋些雜役勉強餬口,晚上便在破廟裡苦熬苦守,就在一個雨夜,弟弟高燒昏迷,最終也在傷病中死去。那一年,弟弟還只是一個未諳世事的孩子,守在旁邊卻無力救治,那是李燃刀一生的遺憾。遇到師父百草道人,還是這之後的事情。

  既然重生了,那麼就先將眼前之事做好,讓所有的遺憾不再!

  李燃刀霍然將雙拳攥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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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22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2-18 03:26 PM 編輯

【第0002章】 雨夜偷藥

  正在回憶往事,神龕後面的一篷雜草上,突然傳過來一道微弱的呼喚聲:

  「水,哥,我要喝水……」

  聽到這裡,李燃刀但覺頭腦中轟地一響。

  「咦?是弟弟?是弟弟在喚我,這時弟弟還沒有經歷那場魔難呢吧,弟弟還活著……」

  不及細琢磨,從雜草上爬起,幾步爬到了弟弟那裡,藉著窗外還未完全黑下來的天光,李燃刀看到弟弟的小臉一片通紅,雙目深深地凹陷。

  急忙伸出手背輕輕貼在弟弟的額頭上,額頭滾蕩如火。

  「弟弟燒的這麼厲害?」

  李燃刀緊緊皺眉,前世他借煉製天級靈丹,終於成就了丹藥宗師境界,憑藉前世的藥經醫術經驗,他看出弟弟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如果不能及時退燒,燒入腦中就來不及了。

  從牆角邊取過來一方破損的瓦罐一角,盛了水回來,抱起弟弟瘦弱的身體,將水緩緩傾入弟弟口中。

  弟弟突然用力咳了起來,將水全都咳到衣服上。

  「哥,星星,好多星星……」

  弟弟閉著眼睛,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李燃刀憂心如焚,將滾燙的弟弟緊緊摟在懷中,頭腦中的一個記憶漸漸地變的清晰。

  前一世的記憶中,弟弟就是燒成這樣,那時的自己手足無措,摟著弟弟哭了一宿。第二天雨停了,抱著燒的昏迷不醒的弟弟飛一般地跑到鎮中唯一的那個醫館,求朗中給弟弟開一付藥。

  可是,他們兄弟倆形如乞兒,身無分文,那個朗中看李燃刀根本就拿不出藥錢,連病都不給看,無視李燃刀苦苦哀求,直接將兩人轟走。

  李燃刀實在走投無路,跑到一座山腳當挑山夫。家庭變故以後,一直吃不飽穿不暖,以他虛弱的身體,差一點累死在那裡,七天之後終於攢夠了藥錢,可是弟弟早就燒的神智不清,最終死在哥哥的懷中。

  李燃刀懷著濤天恨意,幾年後終於尋到一個機會,將那個朗中堵到一處胡同,用偷襲的手段將朗中殺死,從此一個人流落他鄉。

  用力地搖了搖頭,眼中一道冷色閃過。那段悲慘的經歷李燃刀現在絕不會讓它再次重演。自己既然有了兩世為人的經驗,就絕不會再讓弟弟因為一次發燒而死去。

  手指輕輕搭在弟弟的脈博上,細弱輕滑,李燃刀輕輕皺眉。弟弟這點病,他隨便出一個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但是,藥呢,上哪裡去弄藥?手頭一無分文,去那家醫館,不還是被那個兇殘的石朗中攆出來。弟弟的病耽誤不得了啊。

  「偷!」

  李燃刀頭腦中一下子浮現出這個念頭,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重生之後,這時的自己可沒有前世的實力,十三歲時,自己還是太弱了。方才精元勁二重初階的功力,恐怕隨便一個獵人都打不過。

  王河集鎮周圍靈山靈水,方圓數千里,人人都修行,李燃刀記得,那家醫館的朗中可是精元勁三層的實力,精元勁二重與三重之間是一道極難踰越的關卡,那個朗中的實力已經頗為可觀,與一些實力精熟的老獵人比都絲毫不遜色。

  並且那家醫館中養了一頭好兇狠的大狼狗。

  那頭狼狗獵犬出身,隨著獵人們在山中廝殺狩獵一輩子,身上早就養成了一股悍勇的殺氣,老了被獵人賣到醫館看家護院,卻也不是普通人敢招惹的。

  吃慣了山雞野豬,狠了是真會吃人的。

  想到這裡,李燃刀嘴角邊撇過一絲隱隱的殺氣。

  透過殘破的窗子,望瞭望天光,雨夜,天黑的早,每天這時也就剛剛入夜,要動手還太早。

  輕輕放下弟弟,將唯一的一件外褂解了下來披在弟弟身上,再在弟弟身上小心地蓋上一層雜草,然後自己輕輕坐在另一處,雙膝盤起,手結著定印進入修行之中。

  呼、吸……

  按著心法的運行方式,緩緩地將體內的精元勁運轉一週天,一層淡淡的元氣似有似無的侵入身體中。

  心中忽然光芒一閃,神識進入體內,李燃刀看到,自己的丹田就如一隻水杯大小,裡邊僅有一層薄薄的水層,外界的能量如稀稀落落的絲線,緩緩注入「水杯」中,融化入水層內。

  好半晌,也不見水層有什麼明顯的升高。

  李燃刀暗中苦笑。

  人的修行是看資質的,自己資質太過一般,修行七天甚至不抵別人一天。如果不是前世師父百草道人憑靈丹硬將自己的功力提升上去,李燃刀離強者之路還差的太遠。

  沒有丹藥,就憑現在這種修行方式,怕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修行到精元勁第三層。

  用力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暫時放下。眼前最大的問題就是盡快積攢力量去應付醫館那隻大狼狗,要在悄無聲息中將那隻凶悍的狼狗殺死,否則偷不成藥,弟弟的病耽誤下來,一生就毀了。

  更多的淡青色絲線進入經絡之內,沉潛入丹田中融化。足足一個多時辰,丹田那隻水杯中,水層逐漸升到三成的高度了。

  緩緩睜開眼,破廟外夜雨如注,天黑如墨。李燃刀站起身,在神龕底下摸摸索索中,終於抽出一柄有些生鏽的匕首。

  這是他在一次偶然中撿來防身的。

  又走到門邊,將頂住破門的那塊青石搬了過來,吱呀一聲,風將破門吹開,兩扇門用力搖晃著,彷彿隨時都要掉下來。

  一股冷風吹入室內,將弟弟身上的雜草吹了起來,弟弟瘦弱的身體下意識地蜷縮成一團。

  李燃刀急忙將破門帶上,用自己的脊背將兩扇門頂住,就著從屋頂漏下的雨水,執著那柄生鏽的匕首用力地磨了起來。

  弟弟已經燒的迷糊了,再也不會如往常一樣好奇地粘在他身邊問這問那,也不會因為他磨著一柄「鋒利」的凶器而發出驚嘆。

  李燃刀心中難過,磨的更狠了。

  好半晌,霍霍聲中,這柄匕首漸漸的亮了起來。

  就著閃電的亮光,在刃口上輕輕試了試,感覺還算滿意,突然手腕翻轉,一道冷光向前直刺,嗤地一聲輕響,匕首在牆中直沒了進去。

  這一手空靈寫意,犀利無匹,李燃刀自己也滿意,將匕首悄無聲息地抽出,他感覺自己重生之後,前世的劍意還在,體內剛凝聚出來的精元勁雖然微不足道,但暫時也夠自己應付一些情況了。

  用一根破布條將匕首綁在了腿上,然後在破廟中四處尋找,將所有能夠找到的布條全都綁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看了看弟弟蜷縮著的身影,一咬牙,光著上身,一頭衝進了夜雨之中。

  醫館地處王河集鎮的中央地段,青石院牆。整個鎮中數萬人口,大部分在山中討生活,傷病災痛避免不了,這家鎮上唯一的醫館就顯得舉足輕重,醫館的石朗中醫道精湛,在鎮中威望極高。

  但是,慳吝的個性卻也常為人暗中詬病。

  李燃刀趕了數里路方才摸到醫館的院牆之外。

  在前一世的記憶中,他在白天帶著弟弟到醫館求醫被轟走的場景猶在眼前,李燃刀記起,那頭兇殘的大狼狗就栓在了醫館的左側。

  大致摸到了那個位置,悄然爬上牆,在牆上露出半個頭,雨水順著頭髮滴下,雙手扒住牆一動不動,停了半晌,一道閃電橫空劃過,李燃刀在這瞬間就看到了院中凶悍立起的那頭大狼狗,對危險的天生警覺讓它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機警地四下巡視。

  雙臂一撐,一個縱身騎在了牆頭之上,腿再次一邁,飛身就向院內跳落。

  那頭大狼狗早就瞄準了他的身形,腿用力一弓,一個縱身就撲了上來,常年山中廝殺,讓這頭狼狗的一撲有了諾大的威勢,當年山中野豬就曾在它的這一撲之下翻身而倒,再被它一口咬住咽喉撕扯著殺死。

  狼狗口中的腥氣已經近在身前了。

  李燃刀疾速地一抬左臂,將密密裹在破布之中的小臂「主動」塞入大狼狗的口中。

  「喀」地一聲輕響,狼狗鋒利的獠牙讓李燃刀疼的鑽心刺骨,雖然隔著厚厚的布帛,這一口仍然差一點將他的胳膊咬斷。

  毫不怠慢,右手一抬,那柄匕首鬼魅一般刺到狼狗的脖頸處,匕首的尖端以一種斜挑的方式,輕輕鬆鬆地就破開狼狗厚韌的毛皮。

  霍然發力,渾身精元勁凝於一處,手腕抖的筆直,噗地一聲,一匕直沒入柄,精準地斬斷狼狗的大動脈,一道鮮血疾噴而出,濺了李燃刀一頭一臉。

  大狼狗打了一輩子的獵,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別人隨隨便便地就捅死了。

  龐大的身體軟了下去,砰地跌落在地上,只痙攣了兩次,便死的不能再死。至死,它都沒有機會叫出聲來。

  不過它哪裡能夠知道,來襲的這個人那一匕看似簡單,卻實乃無數次生死歷練中凝縮而成的劍術,無論眼光,手法,刺入的角度與時機均妙到毫巔。

  僅用了最小的力量,就達到了最大化的殺傷力。

  李燃刀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左臂疼痛欲折,身體一陣一陣地虛弱襲上頭頂。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長年吃不飽,得不到充足的營養,方才承受那隻狼狗的一撲已盡了最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兩世為人的經驗與眼光,五個現在的李燃刀也全喂了這頭狼狗啊。

  平復了氣息,躡手躡腳地向院內那幢房舍摸去,將匕首插入門縫,輕輕出挑開門劃,悄無聲息地將門推開一條縫,一個閃身進入屋內。

  滿室藥香,牆壁上密密地陳列著小櫃,櫃門上分別貼著藥材的名稱。

  室內暗的根本就看不清小櫃上的字體,但是,李燃刀前一世在生死中摸爬滾打太久了,對藥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依賴,就憑他的靈藥術,光靠鼻子都能熟悉地找到自己所需的藥材。

  赤著腳,心中暗喜,緩慢向藥櫃摸去。

  而就在這時,突然裡側的屋門吱呀一聲推開,一道微弱的燈火光束射入藥房。石朗中搖晃著從那道門處走了進來。

  李燃刀一下子嚇的不輕,藥房這裡毫無遮擋,室內僅有一桌數椅,還都是細腿直立那種,根本就藏不住人。

  飛快地一蜷身,悄然縮在了屋角,盡力躲避著燈火。

  這裡當然也躲不過石朗中的視線,不過情勢逼到這一步,唯有希圖僥倖了。李燃刀雙腿緊繃,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腿上的匕首,一旦自己暴露了,那麼就唯有衝出去硬搶。

  就憑自己那麼多年的修行,雖然力氣弱小,但也有一博之力。

  緊緊摒住呼吸,就見石朗中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一付沒有睡醒的樣子,睡眼惺忪,找到放在屋內的夜壺,嘩嘩地小解起來。

  嘩嘩的聲音停止,石朗中的身體用力抖了抖,眼睛都沒有怎麼睜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牆角陰影中還藏著人,搖搖晃晃地再次回到裡屋,砰地一聲關上門,燈火熄滅,爬上床再次睡著了。

  李燃刀長出了一口氣,靜侯半晌,感覺裡屋的石朗中確實睡了過去,方才躡手躡腳地重新站起,走到藥櫃旁,將自己要尋找的藥材一股腦劃拉入紙袋中,包了三十多個紙袋,然後再將這些紙袋全都倒入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油皮袋中,用破布條綁在腰間,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邁過狼狗的屍體,翻過院牆消失在無盡的雨幕中。

  在破廟的神龕後,李燃刀用幾塊木板做遮擋,在裡邊生起了火,將一口破鍋支在了火上。

  透過木板,火光傳不出多遠。李燃刀就怕雨夜之中有人趕夜路,通過火光發現這裡,看到那麼多的藥材,將自己偷竊之事暴露出去。

  他頭腦中的修行經驗極為豐富,但是奈何現在的身體太弱了,經不得任何風險,如果自己出一點事情,那麼幼小的弟弟誰來照顧?

  自己若不在了,那時弟弟就唯有餓死病死一途。

  破鍋中的水漸漸翻花,藥香隱隱傳入冷風之中。

  李燃刀小心地控制著火侯,將一鍋藥熬到藥性最濃之時,緩緩將破鍋端了下來,將藥湯倒入一隻瓦罐中。稍涼了一些,用那隻破瓦罐的一角盛裝了,灌入弟弟的口中。

  如此數次,弟弟將藥湯全部喝下,肚腹中溫熱充實,也不覺的怎麼餓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守了片刻,再用手背試試弟弟額頭上的溫度,發覺燒熱已退,已無大礙,不由的長出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給弟弟服下的這付退燒藥,李燃刀用了七種草藥組合到一起,這付藥方在他的記憶中,乃是百草道人獨家不傳的秘方,具有神奇的療效,後來隨著他修為日漸精深,再無常人的燒痛,這付藥方久不動用,沒想到重生之後,卻在危難的時刻救下弟弟一命。

  弟弟的臉上再現紅蘊,睡著的表情也有了微笑。

  李燃刀輕輕撫摸著弟弟的頭髮,眼神中全是受憐之色。六歲的孩子,正是用天真與善良的雙眼打量世界的時候,正是頑皮淘氣無憂無慮的年齡,可是弟弟卻被迫著早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歡樂,日日用擔心受怕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上的形形色色之人。

  除了粘在哥哥身邊那一刻可以有一些快樂之外,這個孩子過早的失去了童年所有的餽贈。

  如果按照前世記憶發展下去,那麼弟弟將因為這次突發的高燒死去。

  李燃刀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慶幸,如果不是重生,弟弟死去這個遺恨將伴隨自己終生。

  這件事解決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以後生命中發生的那些事情都可以重新改寫呢?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自主地振奮,將弟弟輕輕放在草蓆上,再次回到火堆旁邊。

  在偷來的三十多種草藥中,李燃刀仔細辨認,最終將十三種草藥按照一種獨特的順序緩緩傾入破鍋中的水裡。

  用一根木棍不斷攪拌,這鍋藥湯直熬了足足兩個時辰。

  夜雨更大了,濃濃的藥香飄散進整個破廟之中,但沒飄出多遠就被冷風吹散。

  感受著這鍋草藥的火侯,李燃刀點頭,慢慢熄了火,將破鍋冷了半晌,然後將鍋舉到嘴邊,咕嘟咕嘟中,一口將半鍋的藥湯喝入肚中。

  但覺一股沸騰的火氣從自己的肚中燒了起來。

  不敢耽擱,立即盤膝而坐。

  心神中,但見藥湯中無數道淡青色的絲線如九天流瀑一般飛速向丹田內投注進去,「水杯」中的水層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水層一直漾到頂端,更多的絲線能量仍在強行注入,擴充著丹田容量。

  一週天,兩週天,三週天……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夜雨漸漸地停歇下來,天亮了,外邊的樹上,不知名的鳥鳴將這個清晨叫鬧的愉悅美好。

  從修行之中回過神,呼地一聲睜開雙眼。

  就在剛才,他將那半鍋藥湯內的藥性能量完全練化,丹田現在已經從一隻水杯大小,強行擴充到了足有三隻水杯大小,裡邊澎湃的能量讓李燃刀精神奕奕。

  這片刻的修行讓他體內能量直接衝到了精元勁第二層的中段,幾乎相當於他五六年的修行。

  李燃刀大喜過望。

  這一夜經過了這麼多事,他終於認識到,自己確實是重生了,並且重生帶來的修行經驗完全都應驗了。

  方才那一鍋草藥,他是按照記憶中一古方所列,將十三種看似半點也沾不上邊的普通草藥,按不同的順序熬在一起,竟然讓這凡藥產生了靈力能量,可供人修行。

  體內精力旺盛,狀態從所未有的好。

  回身爬到弟弟的草蓆旁邊,輕輕摸了摸弟弟的額頭,一點也不熱了,再將兩指搭在弟弟的脈博上,脈博的跳動也強勁了許多。

  李燃刀大喜,知道弟弟已經完全無礙。

  不欲驚動弟弟,將剩下的那半鍋藥湯也完全喝下,再次進入盤膝修行之中。

  體內的周天一遍又一遍地運行著,藥力如春夜喜雨一般悄然滋潤進經絡之中,一分一分地壯大著體內的能量。

  又過去兩個時辰,李燃刀滿眼驚喜地再次睜開眼睛,感受著體內活潑潑躍動的能量,真想大笑出聲。

  這一鍋藥湯將其煉化之後,丹田擴展到足有一隻臉盆大小,竟然將精元勁一舉修行到了第二層的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入第三層之中。

  一旦邁入第三層後,那時的精元勁能量將產生一個質的變化,實力將有一個突飛猛進的提升,再加上他前一世的修行經驗,他現在的生存狀態將會得到大幅度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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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28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2-18 03:25 PM 編輯

【第0003章】 礦山尋父(一)
  
  李燃刀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偶然回頭,突然看到弟弟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虛弱地靠在牆上看著他,小臉上滿是泥痕。

  「哥,我餓了!」

  弟弟怯怯地開口,雖然才六歲,可是他已經知道了生存的艱難,也知道了,想吃東西這件事對於他們兄弟倆來說,頗算奢侈。

  「小旭……」

  李燃刀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前一世他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盡到責任,弟弟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再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弟弟,李燃刀心中顫抖,站起身快速走到弟弟旁邊,將弟弟摟在懷中,手中清晰的觸感讓李燃刀激動莫名。

  兩世為人,弟弟重新活在身邊,那種感覺讓李燃刀對冥冥中的天意充滿了感激。

  弟弟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幾聲,眼睛中全是可憐兮兮的神色。

  李燃刀長長吁了一口氣笑了,摸了摸弟弟的額頭快速站起,走到神龕的角落處摸索了半天,掏出三文大錢,拿在手裡苦笑了笑揣在兜中,再從神龕上拿過來兩個一直沒捨得吃的冷饅頭,這是李燃刀現在的全部家當了。

  將饅頭放在破鍋中熱了熱,喂弟弟吃下。

  弟弟大口大口吃的極為香甜,一連吃了一個半,剩下的半個饅頭,李燃刀胡亂地填入肚中,然後再支起破鍋,將剩餘的草藥全都攤在面前,細心地挑選出那十三種藥傾倒入鍋裡,倒入水,生起火,再次細心地熬了起來。

  其它的藥對於李燃刀來說,只算是順手牽羊,沒有什麼用處,而這十三種草藥,熬了這兩鍋之後,基本上消耗的差不多了,能否將功力衝入精元勁第三重,全在此一舉。

  藥香漸濃,弟弟依偎在李燃刀身邊,就著火光,看著哥哥忙來忙去的樣子,小臉上全是好奇的神色。

  藥熬好了,李燃刀將鍋從火上端了下來,放在一邊涼著,半晌,用瓦罐一角盛了一些端到弟弟面前。

  「小旭,喝下去?」

  弟弟眼睛一下子睜的大大的:「給我喝?」

  李燃刀笑著點頭,看著弟弟皺眉頭不情不願的樣子,強迫弟弟喝下。

  「咕嘟」兩大口,弟弟用力將藥湯喝入肚中,臉色一下子變了:「哥,好熱啊,我肚子著火了……」

  李燃刀笑著扶弟弟平躺下來,將丹田中的精元勁運至手掌,延著弟弟的肚腹輕輕推拿,幫弟弟將藥勁化入全身經絡。

  不一會,弟弟熱的渾身全是汗水,但臉上卻滿是舒服的表情,嘴裡喃喃地哼著:「哥,我怎麼站不穩了?我要飄起來了。」

  推拿了半晌,弟弟身上的熱流緩緩消退,一軲轆從地上爬了起來,神彩奕奕的樣子讓李燃刀看的欣喜之極。

  弟弟突然快步向門口走去,李燃刀一愣,就見弟弟將那塊頂門的青石雙手抓住,雙臂一較力,竟然將這塊沉重的青石穩穩地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又走了回去,砰地一聲將青石擲到地上,興奮的連蹦帶跳。

  「哥,我好像變成了大力士,我感覺我身體裡全是勁兒……」

  李燃刀微笑,心中喜悅難禁。弟弟現在修行心法還有些早,這些藥勁可為弟弟將來修行打下良好基礎,同時也可以讓弟弟身體更加強壯,再不染疾病。

  「小旭,你自己在屋裡玩,不要出去,哥哥再修煉一會。」

  弟弟乖巧地點頭。

  李燃刀再次喝入半鍋藥湯,心神沉潛入丹田內,運轉精元勁,一遍一遍地煉化著藥力。

  藥力化為無數的絲線充入丹田之中,李燃刀在向著精元勁第三重強行沖關。

  胸中就如橫亙著一道堅硬的石壁,無論潮水沸騰著如何努力,可是要想將石壁拍開卻仍顯力有未逮。

  更多的藥力轉化成精元勁,匯入沖關的大潮,一浪又一浪地拍打,將岩石一分一分地削薄。好半晌,李燃刀緩緩睜開眼,眼中滿是無奈。

  精元勁第三重對於所有修煉人來說,都是一個大的瓶頸。普通的草藥蘊含的靈力並不太多,李燃刀以神奇的手段,強行從凡藥中提煉出靈力供已修行,但是凡藥就是凡藥,在功力低微時效用顯著,要想衝擊第三重境界,卻顯得力不從心。

  而那些真正蘊含靈力的靈藥,價格又貴的離譜,只有那些大家族才能承受的起。修仙,若沒有大勢力支持,一介散修要如何艱難!

  還剩下半鍋藥湯,李燃刀知道,即使自己喝下也不足以沖關,還不如留給弟弟調整身體,沖關之事,自己再想辦法好了。

  李燃刀將手伸入兜中,摸了摸那三文大錢,這些錢還夠買三個饅頭的,但是,以後怎麼辦呢?看著弟弟衣衫襤褸,比正常的孩子瘦許多的樣子,李燃刀心中難過,自己怎能再讓弟弟這樣吃苦?

  見李燃刀醒了,弟弟走了過來,依偎在他身邊坐下,眼睛一眨一眨的,怯怯地說道:

  「哥,我想爸爸了。」

  這句話如一根針直扎入李燃刀心中,讓李燃刀的心劇烈地痛了一下。

  李燃刀想起,這時父親被公孫家抓走方才半年,弟弟才六歲,怎能忍的住那種思念。前一世中,父親被抓走之後,李燃刀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父親,直到有一天聽到父親去世的噩耗,李燃刀一個人痛哭了一天一夜,最後遠走天涯。

  父親在玄石谷做礦奴期間,李燃刀想念的狠了,也曾想偷偷溜進礦山看看父親,奈何公孫家的精英護衛隊將礦山守的如鐵桶一般。那一次李燃刀偷進礦山被一個小隊隊長逮住,狠狠地毒打了一頓,然後像狗一樣拋出來,李燃刀養了一個月的傷才能走路。

  想到這些,李燃刀的心再也壓抑不住了。

  數十年刻骨銘心的想念,既然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李燃刀現在恨不得立刻能看到父親一眼。只要看到父親還活著,那他將來就有機會將父親救出來。

  「小旭,哥哥要出去,自己呆在家裡玩,千萬不要出門,哥哥晚上回來再喂你喝藥,再給你推拿。」

  弟弟想到那種舒服的感覺,用力的點頭。李燃刀取過自己的外褂穿在身上,拉開破廟的門走了出去,然後再在外邊用一根鐵棍將門反插上。

  李燃刀極不放心將弟弟一個人留下,但是,他往常做雜役掙錢的時候又不能帶上弟弟,好在弟弟十分乖巧,一個人悶的緊了也不哭不鬧,只是在屋裡胡亂地玩。

  李燃刀心中微酸,看看天色,一咬牙,快速向遠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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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36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18 12:38 PM 編輯

【第0004章】 礦山尋父(二)

    三十多里的山路,眼前一座山峰怪石嶙峋,草木不生,正是公孫家族所掌控的玄石谷。玄石谷出產磷礦,公孫家動用幾百名礦奴在這里開采,這是公孫家族一處重要財源,守衛森嚴。

    父親就在谷內,李燃刀心中火熱,猱身而起,借助著山石的掩映,小心翼翼地向山谷內摸去。

    玄石谷地勢復雜,幾步一轉,李燃刀縮在一方怪石後,將呼吸全都摒住,丈余外,兩名守衛警惕地走過,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待兩人不見身影,一個墊步向前穿出,穿入一方石梁當中,頭上怪石仿佛要砸下一般,讓人心生恐怖。

    李燃刀正要向里邊摸進,就在這時,突然另一個方向又轉出兩名守衛來。

    李燃刀大驚,來不及多想,縱身躍起,雙手勾住頭上一方怪石,一縮身,將身體縮入怪石的陰影里,雙手如鉤牢牢地抓住怪石的一角,如壁虎一般全身貼在了怪石上。

    那兩名守衛低聲談論著,從遠處巡邏過來,在李燃刀的身下幾乎與李燃刀擦身而過。

    李燃刀如岩石一般一動不動,那兩個人渾沒發現就在他們頭上,還隱藏著一個闖進來的“奸細”。

    兩人從怪石下向遠方走去,轉過山梁不見了身影,李燃刀輕輕躍下,平復著氣息,將眼眉用力皺了起來,玄石谷的守衛之嚴再次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到父親就在里邊受苦,李燃刀將雙拳攥緊,更加謹慎了,一步一步地向山谷中摸去。

    一路驚險曲折,守衛之多,幾步一崗。想要強行穿過守衛們的視覺盲點太難了,如果不是李燃刀心中記著的那些高階輕身身法,他很難想象自己要如何潛行進入山谷。

    李燃刀疾速奔馳,這時他突然看到,前方是一方寬闊地帶,百丈內幾乎沒有遮掩,身側是一道七、八丈寬的深溝,無法逾越,不能繞行,因此在橫穿這片地帶時,要必須保證沒有守衛經過,否則李燃刀連隱身之處都沒有。

    躲在一方怪石後,李燃刀沉息靜氣,一直看著七支巡邏隊過去,默默計算著其間的頻率,感覺大約在半刻鐘左右,就會有一支巡邏隊出現。

    不過,那些足夠了,半刻鐘,足夠他以最快的速度闖過去,只要闖過這片開闊地帶,進入百丈外的那方怪石後,他就又有了躲閃之地。

    李燃刀雙膝微屈,里邊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靜靜地待又一支巡邏小隊剛剛走過,突然如一只獵豹一般躍起,飛一般向遠處沖去。

    時間緊迫,每一息都事關成敗。

    李燃刀將全身精元勁提起,縱掠如風,一步躍出好遠,而就在這時,突然遠處的山涯後竟然再次轉過一支三人小隊。領頭之人一身銀色勁裝,與普通的衛守那身灰色束甲有著明顯的區別,顯然是隊長級的強者。

    這一下子就打斷了李燃刀所有的節奏。

    正常情況下,半刻鐘後下一支巡邏小隊才會出現,但是誰又能預料到這種突發情況呢?

    李燃刀眼神霍然就眯緊了,遠處那道銀甲身影映入眼簾,那個隊長左臉上一道隱隱的刀疤讓李燃刀心中霍然一跳,他頭腦中電光火石一般,想起前世的記憶,在前世,自己潛入山谷,不就是被這個刀疤臉的隊長逮住毒打了一頓嗎?難道這一世仍不能逃脫這一厄運?

    眼見著那三個人就要轉頭向這個方向走過來,李燃刀急了,腳下一點地,如燕子點水,疾向身側的深溝沖去,將體內所有的精元勁按照雁翎功身法飛速運轉,身體借這股沖力如大鳥一般翱翔而起,唰地一聲橫空直掠過八丈遠,一個翻滾落入深溝那頭的怪石之後,在怪石後緊緊地縮起身體。

    李燃刀心中砰砰狂跳。

    方才精元勁第二重功力,竟然讓他一舉飛躍八丈遠,這簡直是一個奇跡。如果不是素素教會自己的輕身身法——雁翎功,如果不是方才危機下潛力暴發,自己說什麼也不敢在現階段去跳八丈寬的山溝啊。

    想起素素,李燃刀心中再次劇烈一痛。

    山溝那頭,那個銀甲隊長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

    “有人,有人,你們看到沒有?我剛才看到人影一閃,就不知跑哪去了,快給我找。”

    又一支巡邏小隊過來了,四個灰甲的守衛面面相覷,滿臉的不信。

    一人低聲說道︰

    “隊長,哪有人,我們怎麼沒有看到,再說了,這里一望無遺,百丈內都沒有遮掩,哪有人可以一閃就躲起來。”

    刀疤臉的隊長心中存疑,緊緊皺著眉︰

    “不對,我方才眼角余光確實看到一道身影一閃,我們不能放松警惕,好好給我將附近搜查清楚。”

    五人又匯合了兩支小隊,眾人將方圓仔細搜索,但是哪里知道,李燃刀早就趁亂向山谷深處摸去了。

    隱身于山頂一方怪石後,玄石谷內火熱的采石場面映入眼簾,煙塵彌漫,礦奴們揮汗如雨。李燃刀心中激動,在采石場上那些衣不遮體的數百名礦奴中仔細地尋找著。

    李燃刀離的遠,人的面目依稀間看不太清,目光掠過一遍又一遍,李燃刀心中越來越冰涼,有些慌亂了。

    “怎麼沒有,怎麼沒見父親?父親不會是,已經去世了吧……”

    李燃刀的手都顫抖了,緊緊咬著嘴唇,再次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過去︰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怎麼會沒有?”

    李燃刀用力咬緊牙關,干冒奇險,在怪石的遮掩下,小心翼翼地繼續向下摸索過去。

    離采石場越來越近了,眾人的面目也看的更加清晰,李燃刀搜索的目光一直沒有停過,但是,沒有,依然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父親去了哪里?是死了嗎?還是被公孫家押解離開玄石谷了?”

    李燃刀的心幾乎都要不跳了,重生之後,李燃刀心中充滿了信心與斗志,他心中記著太多的東西,他知道自己一切從頭來過,修行會比別人少走許多彎路,他知道自己會想出辦法將父親從苦難中救出來。

    但是,父親怎麼會不在?父親到哪里去了?

    李燃刀的心都亂了,額頭上急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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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41 PM

  【第0005章】 礦山尋父(三)

    這時他耳朵突然微微一動,隱隱聽到,采石場旁邊的一道山壁後,也有叮叮的采石聲音傳過來。

    “難道是……”

    李燃刀眼楮一亮,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借助亂石的掩映,從山谷上繞了一個大圈,遠遠地繞過那方山涯,一處小型采石場映入眼簾。

    這次離的頗近,李燃刀一眼就在數十名采礦人中看到了父親的身影,背部微駝,滿臉石灰,上身裸露的皮膚被陽光烤曬的通紅,一根長繩綁住一方大石,長繩幾乎勒進父親的肉中,父親吃力地向前拖拉著。

    李燃刀呆在山石後,雙手的指甲狠狠摳入掌中,眼中水霧彌漫,心一陣陣絞痛。

    父親就是在這樣的勞苦中,五年時間里生生累死的。數十年的天人之隔,這一日竟然再次看到父親,李燃刀強忍著心中的躁動,用力趴在山石後,渾身肌肉都僵硬了。

    李燃刀知道父親與公孫家結怨的經過。

    李家祖上曾傳下一套劍法,名曰流雲劍經,相傳這套劍經威力不俗,奈何最近幾代人中,李家幾乎無人完全練成,到李燃刀祖父一輩,更是只練到了第三式。公孫家主聽聞過這套劍經的威力,以各種手段巧取豪奪將劍經“借”去,一借就是數十年再不提此事。

    公孫家勢力龐大,爺爺為此郁郁而終,至此,李家這套劍經,傳下來的就只有前三式的殘本了,只不過在後世的幾十年,也沒聽說公孫家有人將劍經的一招半式練成。

    李家逐漸沒落了,李燃刀的父親立志振興家族,干冒奇險夜入公孫家偷盜劍經,被公孫家的七長老公孫洪抓住,污蔑父親偷公孫家功法,毒打後上報修仙家族聯盟,將父親貶為礦奴強行關入玄石谷。

    現在,父親已經被抓半年。

    這些前因後果在李燃刀頭腦中緩緩流過,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對公孫家的恨意,眼楮怔怔地盯著遠處勞苦中的父親,看著父親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方向走近,李燃刀的眼角再次濕潤了。

    只要父親還活著,那麼自己就有機會,無論想什麼辦法也要將父親救出。

    李燃刀緊咬著牙,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父親,想要將父親的身影在頭腦中印的更清晰一些,就在這時,眼前一道烏黑的光影突兀地閃過,一條皮鞭狠狠地落到父親的背上。“啪”地一聲炸響,皮鞭下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灕。

    “怎麼回事?”

    李燃刀心中的怒火狂涌上頭頂,霍然抬頭,就見一個錦服少年正手執皮鞭,滿臉冷色高聲喝道︰

    “都給我快點,再偷懶這就是下場。”

    “啪”地一聲,皮鞭再次將另一個礦工抽打的跌倒在地。旁邊兩個礦工快速過來將挨打的兩人扶起,所有人都向那少年怒目而視。

    少年滿臉譏色,揚了揚皮鞭用力喊道︰

    “看什麼看,你們都找打嗎,還不快去給我干活!”

    眾礦工們默默地散去了,李燃刀的父親再一次將長繩勒上肩膀,強忍著背上的傷痛,臉上肌肉抽搐著,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挪動。

    旁邊一個礦頭模樣的人在少年身邊苦笑著壓低聲音說道︰

    “離少爺,這些礦奴身體弱,你再打他們怕就打死了。”

    離少爺轉頭冷冷地看了礦頭一眼,淡淡地說道︰

    “老五,你心腸如此軟弱怎樣治理礦山?玄機派還有半年就要再招弟子了,屆時我們要向玄機派送上厚禮,推薦族中幾個傳人看看能不能進入門派,眼下族中正是缺錢的時候,咱們這里每天的開采量越來越低,我對你很是失望啊。”

    那個礦頭惶恐地低頭,連連稱是。

    錦服少年繼續冷冷地說道︰“老五,你記住了,這些礦奴都不能當人看,要壓榨出他們最大的潛力為我們公孫家賣命,平時該打就打,這些奴才,你不打他們就不怕你。”

    “是、是……”

    礦頭悄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時李燃刀的父親突然腳下一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錦服少年霍然轉身,長鞭輪圓了,“啪”地一聲再次抽在李燃刀父親的背上。

    “裝什麼裝,故意摔倒不干活嗎?我告訴你們,不完成今天的任務誰也不許吃飯。看什麼看,還不快干……”

    躲在山石後的李燃刀嘴唇都咬出血,他真恨不得現在沖出去,將那個離少爺一劍刺死。

    他認識這個離少爺,公孫洪的兒子,這個時候應該是精元勁第三重的功力。李燃刀直到今天方才知道父親到底是如何“勞累”而死的,父親背上的兩條血痕讓李燃刀心中的殺機憤怒地攀升。

    頭腦中唯一一絲理智強行將李燃束縛在山石後,李燃刀的雙手都在顫抖,雙眼快要冒出火來。

    錦服少年吆喝了幾聲之後,乜斜著眼收起皮鞭,昂揚著離去了。

    李燃刀繼續趴在山石後半晌,默默地看著父親受苦,突然轉身用力抹了一把眼角,悄然縱身向山外潛行而去。

    耳邊呼呼的風聲,也吹不散李燃刀心中的躁熱,一方山石一方山石地掠過,眼前再次出現那片百丈寬的地帶,這里是進出的必經之路。

    李燃刀十指將山石都快要摳下,身體伏在山石後一動不動,深深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耳邊聽著又一隊巡邏小隊走了過去,李燃刀突然雙膝一彈,身體凌空而起,疾速向對面奔行,一步數丈,以最快的速度掠過這片寬闊地帶,嗖地飛身而起掠出最後一步,閃身到了山石之後。

    這次沒有遇到緊急情況,奔行的異常順利,李燃刀心中暗暗慶幸,平復了一下氣息,悄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腳步一邁就要轉到山石之後。

    就在這時,眼前一道光芒唰地閃過,山石後,那個左臉上有一隱隱刀疤的隊長獰笑著轉出,一把長刀橫著向李燃刀抹來。

    “哈哈,我就知道有人闖了進來,老子在這里等你半天了,給我躺下吧。”

    一陣惡風襲體,李燃刀一下子被籠罩在刀光中。

    半個時辰前這個隊長就感覺不對勁,他知道自己確實看到了某些東西,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是別人不信。這個隊長想了半天,最終決定在這里蹲守,果然讓他逮了個正著。

    銀甲隊長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樂的心花怒放,心中琢磨著如何一刀將這個“奸細”放倒,活抓回去在那些暗中嘲笑他的隊員面前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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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48 PM

【第0006章】 礦山尋父(四)

    刀鋒凌厲,速度快的驚人,銀甲隊長用了全力,這一刀他勢在必得。

    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虛影一閃,就看見對面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子腳下詭異地一錯,他的刀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標,砍到空處使錯力的感覺讓他胸中重重一頓。

    一道疾光在隊長眼前無限放大,將這個隊長一下子驚的魂飛天外,猛收力奮力向後倒躍,砰地一聲撞到身後的山石上,就待回刀自救,眼前仿佛看到一片流雲,流雲中一道閃電倏忽間穿出。

    噗地一聲輕響,李燃刀的短匕直扎入銀甲隊長的心髒處。

    這個隊長眼楮瞪的大大的,渾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也是精元勁二重的功力,在山中廝殺十余年的精熟獵人,方才能坐到公孫家護衛隊長的位置,對方是什麼手段,竟然在一個照面就將偷襲的他秒殺?

    隊長滿眼不甘,口中吐出最後一口氣,全身軟了下來。

    耳邊聽著遠處的腳步聲,李燃刀連匕首都來不及抽回,一把將這個隊長的屍體扶起,硬塞到山石之後。

    “不是想搶我們李家的流雲劍經嗎?這就是劍經第一式,流雲出釉,你可看清楚了?公孫家族,這就是我報復你們的第一步!”

    李燃刀眼中的殺氣猶未散去,這是他重生後第一次殺人,而且,還僅僅是一個開始。既然重生一次,就讓過去那些不甘,無奈,痛苦,遺憾全都隨風而去吧,這一世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回天之意,從新開始。

    流雲劍經的威力一直都只是傳說,前世李燃刀用了整整三十年方才將劍經第一式練成,現在他雖然僅有精元勁第二重的功力,但是足夠他將流雲出釉這一式的精華發揮出來了。

    李燃刀也硬擠在山石之後,悄然待兩名護衛巡邏過去,一抖手將匕首抽了出來插在腿上,伸手在這個隊長的懷中摸索,別無它物,唯有一個錢袋,里邊裝了一些散碎銀兩。

    李燃刀踮了踮,也就幾兩銀子的樣子,順手揣在自己懷中,微微欣喜。幾兩銀子固然不多,但是卻足夠自己與弟弟生活幾個月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再不停留,李燃刀小心掠起,縱身而去,一路順暢,終于闖出玄石谷的範圍,李燃刀不敢耽擱,運起精元勁疾速奔行,直跑了十多里地去,玄石谷中方才發生地震一般的騷亂,無聲無息中死了一個隊長,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將整個玄石谷都驚動了。

    但是鬧鬧吵吵的搜查了數日,卻一點線索也查不到,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李燃刀功力已漲到精元勁第二重的巔峰,只差一道門檻跨過去就是第三重境界,這一路奔跑也不覺怎麼疲憊,三十多里路趕了回來,天色已經入暮。

    進入王河集,街上人來人往。李燃刀貼著牆角,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穿行過兩條大街,在一家舊衣鋪中買了兩套干淨的衣服,又到一家小飯館要了十多個饅頭,半斤熟牛肉,還有兩個炒熟的青菜,用荷葉包了,放入油皮袋中。

    這些一共才用去三錢銀子。

    街上到處都流傳著石朗中醫館被盜,石朗中大發雷霆的消息。看著路人描繪的有聲有色的樣子,李燃刀暗中冷笑,急沖沖地向效外的破廟奔去,一天過去了,不知弟弟現在如何。

    夜色中,遠遠地看到破廟隱在黑暗之中,毫無生氣,李燃刀心中一跳,緩緩地向前摸去,悄悄走到門前,見鐵棒還如自己走前一般卡在門上,心中松了一口氣,拿下鐵棒打開廟門,就見弟弟正坐在雜草之上,看見李燃刀進來,一 轆爬起身奔了過來。

    弟弟臉上還帶著淚痕。

    李燃刀心中一驚︰“小旭,怎麼了?”

    弟弟的小嘴微微抽動︰“哥,我又餓了,自己一個人呆著害怕……”

    李燃刀心中又疼又憐,將油皮袋遞到面前,解開繩子,里邊的香氣一下子傳了出來。

    “小旭,你看哥給你帶回什麼了?”

    “呀,好吃的!”

    弟弟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興奮地接過,蹲在地上將里邊的饅頭與菜一樣一樣地取了出來。

    “哥,你掙到錢了?這些都是你買的?”

    “嗯。”

    “哥,我現在能吃嗎?”

    “當然能,快吃吧。”

    李燃刀心中一酸,看著狼吞虎咽的弟弟,雙拳再次攥緊。從重生到現在已經一天多了,李燃刀心中一個願望越來越強烈,他不僅要將父親救出來,還要給父親與弟弟一個好的生活,他要守護自己的家,讓這個家再也不經受危難之苦。

    不過,在這樣一個世界,要想實現這些,還要全靠自己的實力才行!

    公孫家勢力龐大,遠不是他現階段能鬥的過的,要救父親,眼下就唯有一條路可行了。

    李燃刀記得,還有半年的時間玄機仙派就要公開選撥門徒。只有進入玄機派,再想方設法與某位上仙攀上關系,救父親方才有一線機會。前一世玄機派的選撥比賽李燃刀也曾前去踫運氣,奈何實力差的太多,被無情地淘汰。

    “還有半年時間供我修煉嗎?好,我到要看看,這半年時間中我可以提升到一個什麼層次?”

    李燃刀與弟弟飽飽地吃了一頓,再給弟弟喂下兩口藥湯,用精元勁幫弟弟將藥勁在全身化開。

    眼見著弟弟小臉上的顏色紅潤鮮活,充滿了光澤,李燃刀極為欣喜,抽出匕首,以匕為劍,展開步法,唰地一劍疾刺而出。

    流雲劍經第一式,流雲出釉。

    李燃刀能覺察到,現在自己的身體還遠遠跟不上頭腦中的劍意,李燃刀要趁著這段時間刻苦修行,直到將劍與身合而為一,意到劍到,頭腦一動,劍式隨心而化。

    手中的“劍”還頗為晦澀,頭腦中許多精妙的東西都無法表達出來,李燃刀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將這一式演繹出來,頭腦中漸漸一片空靈,沉吟在劍境之中,手中的短匕慢慢地更加靈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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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12:58 PM

【第0007章】 迷霧谷的傳說(一)

    李燃刀在破廟中一連苦煉了兩天。

    這兩天,他讓弟弟將大半鍋的藥湯喝了下去,弟弟的氣色越來越好,小臉也隱隱地胖了一圈,力量明顯增強許多,已經比同齡孩子更強壯了。

    有時間了,李燃刀也會帶著弟弟去鎮里轉一圈,買一點好吃的、好玩的。每一次弟弟都如過年一般快樂。李燃刀暗暗心酸,這些別人家孩子輕易就能得到的快樂,對弟弟卻如此奢侈。

    更多的時間,李燃刀還在苦練流雲出釉那一式劍法。

    李燃刀自己知道,現在的身體還如一塊粗坯,沒有經過千錘百煉的打造,離百煉鋼差的太遠,頭腦中空有劍意,身體卻不能將精髓發揮完全。

    但是,李燃刀向來有別人不及的毅力,他從小修煉就有一股勁,修煉一遍不成,那我就修煉十遍。別人吃飯睡覺的時間,李燃刀全在專注于苦修之中。

    整整兩天過去了,流雲出釉這一式劍法在李燃刀手中威力越來越強,李燃刀感覺,已經能發揮出這一式的三成意境。

    腳下極速一錯,一團光芒中,短匕疾刺出來,嗤地一聲,李燃刀手中重重一頓,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弟弟在一邊捂住嘴,眼里滿是笑意。在他看來這是一件頗為好玩的事情。

    李燃刀苦笑了笑緩緩收式,匕首畢竟太短,難以將劍的意境發揮出來,在劍法威力真正體現出來的時候,匕首的劣勢就已經頗為明顯了。

    天色暗了下去,弟弟玩累了半躺在雜草上。

    李燃刀看向弟弟微微一笑,心中充滿了詳和,盤膝坐在一邊,凝神靜息,雙手結一定印,緩緩將體內精元勁催動,一周天一周天地運行下去。

    天地靈氣如絲線一般悄然被李燃刀吸收,匯入丹田,能量如潮,一浪又一浪地向著精元勁第三重壁壘沖擊。已經一連三天了,這道關卡仍無突破的跡象,李燃刀暗暗沉吟,如果沒有靈藥支持,要沖破這道關卡,就憑現在的自己,恐怕也需一年的時間。

    漸漸入夜了,天地間一片寂靜。

    李燃刀頭腦漸漸空明,一呼一吸間仿佛融入天地間的律動,整個人處于一種玄奇的境界。就在這時,心中一頓,耳邊突聽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隱隱傳來。

    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眼,心中驚疑不定。

    這處破廟位于鎮郊,入夜了附近幾無行人。聽這腳步聲正向破廟奔來,已經越來越近,來人是誰?

    李燃刀一下子跳起身,將尚包著草藥的幾個藥包與銀袋塞入神龕後的一個土洞中,用瓦石封好,匕首則藏在手腕上,用衣袖遮蓋看不出痕跡。

    不一會,弟弟也聽到了那粗重的腳步聲,雙眼流露出驚恐的神色,緊張地站起依偎在李燃刀身邊,兄弟二人緊緊盯著那兩扇破門,透過門的縫隙向外張望。

    對于李燃刀來說,重生方才幾天時間,修煉日短,遠不到應付強敵之時。李燃刀心中苦澀,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更近了,從腳步聲聽出,來者應僅有一人,並且腳下沉重踉蹌,竟似身受重傷,李燃刀方才緩緩地吁了一口氣。

    噗通一聲,一個重物跌倒在地的聲音。門外傳來微弱的呼救︰“救、救我……”

    李燃刀揮手讓弟弟躲到神龕後,看弟弟匆忙藏好,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將青石搬開向外張望,一個粗壯的身影痙攣著掙扎在門前的泥水中。

    李燃刀提起精元勁,手緊緊地握著藏于腕邊的匕首,慢慢走過去,那個壯漢聽到腳步聲側過頭,李燃刀心中一驚,這人渾身是血,從臉色上來看,明顯傷及生機,氣息微弱。

    “救、救我……”

    李燃刀疾走兩步走過去,手指搭在壯漢的手腕上,脈博似有似無,雜亂之極。

    李燃刀將眼眉皺緊了,沉吟半晌,從脈博中探查知道此人體內髒腑碎裂,心經生生斷絕,就是憑他的藥術也絕無可能救的活。

    此人體內精元勁混亂地游走,已無法統懾。不過讓李燃刀吃驚的是,此人精元勁極為渾雄壯闊,以散亂的勁力來看,應該是精元勁四重境界的強者,比李燃刀現在的功力要多出十余倍。

    那人微微睜開眼,滿眼希翼的神色。

    李燃刀默不作聲,一支手伸入壯漢腋下,輕輕一較勁,呼地一聲將壯漢抬起,向破廟內扶去。

    壯漢失神的雙眼中一抹異色一閃而沒,他萬萬沒有想到,偶然的一座破廟中竟然有人,里邊的人竟然還是一個莫測高深的少年。

    自己有多重壯漢心中太清楚了,兩百多斤的重量,一個少年不費吹灰之力抬起,這份功力、這份手法都讓人嘆為觀止。

    李燃刀將壯漢扶進廟內,放在一個牆角,讓他倚牆而坐,沉默著回身,用那只瓦罐一角,將遠處破鍋內殘留的藥湯盛了一些端到壯漢嘴邊,扶著他緩緩地將藥湯喝下。

    這鍋藥效驗神奇,藥湯入肚,藥勁能量侵入壯漢體內,讓他眼神中漸漸綻放出一抹精亮的神采,神色也好了許多。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與生機,壯漢臉上再次露出訝然之色,向李燃刀用力頷首,眼神示意,還想再喝一口。

    李燃刀緩緩嘆息,知道這些藥湯僅能讓他吊住一口氣,現在全是回光返照而以。不過,畢竟是臨死之人了,李燃刀不忍拒絕,返身繼續向那口破鍋走去。

    弟弟也從神龕後疑惑地走了出來,愣愣地盯著那個壯漢看著。

    壯漢臉上泛起一絲難看的笑容,向弟弟招著手︰

    “小弟弟,過來,叔叔給你糕點吃。”

    弟弟見哥哥喂這個人藥湯,心中早就不再戒備,聽聞糕點,滿臉好奇地向壯漢走去。

    李燃刀聽到這里臉色頓時大變,啪地一聲摔掉瓦罐一角霍然回身,就見那人正用力將弟弟拉扯到身邊,一只手如拎小雞一般將弟弟抓在手中,粗壯的大手骨節都隱隱暴跳著,緊緊抓住弟弟的脖子,弟弟小臉蒼白,嚇的連哭都不敢。

    李燃刀心中重重一跳,厲聲喝道︰“你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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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1:11 PM

【第0008章】 迷霧谷的傳說(二)

    壯漢臉上泛起一絲獰笑,緩下聲音說道︰

    “小兄弟,我觀你也是修行之人,我祈風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臨死前只想求小兄弟一件事。”

    李燃刀額頭青筋隱隱跳動︰“你先將我弟弟放了,一切好說。”

    祈風蛇用力搖頭︰

    “小兄弟,我只求你到三十里外的長沙城祈家莊替我傳個口訊,就說迷霧谷七日內必將開啟,以你的腳力,天明前應該可以趕回來,你回來我就將你弟弟放開,並且到時我祈風蛇對兄弟還有重謝。”

    “迷霧谷?”

    李燃刀心中劇震,眼楮眯緊了,看著驚恐的弟弟,臉上不動聲色緩緩說道︰

    “傳個訊息有什麼難,我就幫你一次好了,祈風蛇,怎麼說我也救你一回,你就先放了我弟弟吧。”

    祈風蛇繼續搖頭︰“不行,小兄弟,你必須先去幫我傳訊,你回來我一定放人,否則……”

    李燃刀聽著祈風蛇滿嘴謊話,念頭連轉,眼神中殺機深斂,突然冷笑著說道︰

    “祈風蛇,只是一次簡單的傳訊而以,何必非得要用我弟弟的生命來威脅我?難道說,迷霧谷之事乃是天大的機密不容有失嗎?

    既然是天大的機密,如果我到祈家莊報訊後,你們祈家莊的人還不會立即殺掉我滅口?那麼想來,一會待我走了,你一定也會第一時間將我弟弟掐死吧。

    這樣一來,迷霧谷的消息就再也不會傳出去了,祈風蛇,你說我說的對嗎?”

    祈風蛇聽到這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都在隱隱顫抖,眼珠里血絲漫布。

    李燃刀根本就不容他緩下一口氣繼續咄咄逼人地問道︰

    “祈風蛇,分析到那些之後,想來你這身傷也定是因為要保住迷霧谷的秘密,而和別人廝殺留下來的吧。唉,可嘆你心經生機已絕,卻猶不自知。”

    “什麼,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李燃刀的幾句話讓祈風蛇目瞪口呆,都有些傻了。他萬萬想不到破廟中一個少年思維竟然如此敏捷,一針見血地將他這個老江湖的圖謀盤剝的一清二楚。

    迷霧谷這個秘密關系重大,他不得以出此下策,唯有如此方能將這個秘密傳到祈家莊,並且保證不泄露出去,但是,這個少年是他肚里的蛔蟲嗎?

    再聽李燃刀說自己生機已絕,更是驚嚇的臉都白了,感覺著體內漸漸失去的力氣,隱隱知道李燃刀說的都是真的,祈風蛇色厲內荏地喊道︰“你、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李燃刀眼楮冰冷,突然急速著追問道︰

    “祈風蛇我問你,你說的迷霧谷,是不是東方三百里外,那個數百年未有人進入過,傳說里邊靈藥異獸密布,甚至還可能有上仙遺跡留存的凶地所在?”

    “你,你,你怎麼知道……你去是不去……”

    這麼機密的訊息被李燃刀一口道出,祈風蛇大張著嘴驚慌失措,額頭上冷汗都流了下來,手都在發抖。

    這個破廟及這個少年詭異的讓他如見了鬼一般。

    祈風蛇心中顫抖,手指一緊就待再次威脅,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就見對面的少年腳下奇詭地向前一邁,右手一抬,一道流光唰地疾刺到咽喉前。

    祈風蛇一下子嚇的魂飛天外,身體用力向後一挺,奈何勁力全失,耳邊就聽噗地一聲,鋒利的匕首直扎入咽喉。

    流雲出釉,李燃刀自出新意,化為流光射出,將一個生機眼見斷絕的精元勁四重強者秒殺而死。

    祈風蛇至死,眼楮仍然睜的大大的。

    李燃刀一個健步沖了上去,兩指拈住祈風蛇的手腕,手指一用力按到大筋上,強行讓這個壯漢的五指松開,一把將弟弟抱了過來,疾向後邊退去。

    “哇”地一聲,弟弟方才伏在李燃刀懷中哭了出來。

    李燃刀暗罵自己大意,還是太善良了,出于好心救人,奈何人心難測,誰能想到這個人都快要死了,其用心還能如此惡毒。自己的善良竟然險些讓弟弟遇險。

    迷霧谷之事李燃刀前世就知道,因此他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故而才能猜透祈風蛇的惡毒心思。

    李燃刀也是故意揭露出祈風蛇的底細,借他心神大震之機一舉出手,才能無驚無險地將弟弟救下。

    安慰了半晌,弟弟方才止住哭聲,不過仍然不敢轉身向那具死屍看上一眼,顯然嚇的不輕。

    李燃刀看著那具屍體,眼神冰冷,走了過去,用一塊破布按住祈風蛇的脖頸,輕輕將匕首抽了出來,再用破布擦拭乾淨。

    這是李燃刀重生之後第二次殺人了。

    而這兩次殺人的唯一目的,都只是為了生存。

    祈風蛇死不瞑目,他永遠想不到,自己這個精元勁四重功力的強者,竟然會死在破廟中。

    李燃刀輕吁了一口氣,正準備站起,突然目光一動,看到祈風蛇身側掛著的一柄長劍。李燃刀心中一跳,伸手將這柄長劍摘了下來,手指一按彈簧,精元勁輕吐,長劍嗆地一聲從劍鞘中飛出,落入李燃刀手中,劍身冷森森的迫人眉睫。

    “好劍!”

    李燃刀暗贊了一聲。

    劍身湛藍,如夜空一般幽靜,劍刃鋒銳的直可吹毛斷發。李燃刀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感覺趁手之極,唰地揚劍向前刺出,胸中一種痛快淋灕的感覺油然而生。

    李燃刀大喜,再次找到了前一世以劍為伴的感覺,一口長劍在手,李燃刀信心一下子強大了許多。

    將長劍納入劍鞘,李燃刀蹲下身向祈風蛇懷中摸去,一方玉佩,一片汗巾,一只錢袋而以。

    李燃刀將玉佩與汗巾重新放回祈風蛇的懷中,好奇地將錢袋打開,而這一瞬間李燃刀就一下子吃了一驚。

    “金子?”

    李燃刀快速將錢袋中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一共有兩錠黃金,足有十兩重,還有八十多兩銀子。

    李燃刀心跳加快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可是一筆天大的財富。

    弟弟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抖抖地轉過頭。

    李燃刀皺了皺眉,突然胡亂地將所有的金銀全都塞入錢袋,然後一個健步穿了出去,將藏在神龕後的錢袋與藥包挖了出來,與祈風蛇的錢袋混于一處,全都納入懷中。再用一只油皮袋將那柄長劍緊緊地包裹起來,在懷中抱著,拉起弟弟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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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2:42 PM

【第0009章】 臨風城托孤

    弟弟滿臉慌意驚問道︰“哥,咱們去哪?”

    李燃刀低下聲音說道︰

    “這個人先前受了傷,我們不知他還有什麼對頭沒有,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咱們離開去別的城。”

    弟弟懵懵懂懂也不知什麼意思,在夜色中跟著哥哥。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另一個鎮奔去。

    走了數里山路,終于在燈火將熄的時候趕到靠山堡鎮,尋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向西,趕了一天的路,入夜了方才趕到一座較大的山城——臨風城。

    這次,李燃刀領著弟弟,在一偏僻的街路上找到一間精雅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住下,幫弟弟洗了澡,換上新買的衣褲,看著弟弟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甜甜地睡去,李燃刀直到這時方才長吁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現在他還未突破精元勁第三重,實力太弱,生存艱難,他可不想過早的捲入仇殺糾紛中,打亂自己營救父親的計劃。

    祈風蛇死了,不過他帶來的這個訊息卻還是讓李燃刀暗暗心動。

    在前世他就聽說過迷霧谷,那是一個可以讓修者瘋狂的地方。里邊無數年的靈氣凝聚,生長著足夠年份的靈藥,出沒著得了靈氣,有了修行的靈獸,甚至傳說,里邊極有可能留存某些上仙遺跡。

    迷霧谷濃霧鎖山,山勢迷險,傳說山中布有古陣,許久以前就有不少實力高深的修者進入山中探險一去不回。漸漸的,那里成為了修者的禁忌與凶地,再無人敢進入,數百年過去了,迷霧谷在人們心中漸漸淡去。

    李燃刀後來分析,迷霧谷這座古陣經數百年運轉,會在偶爾的幾天將生門轉到王河集一帶,而這就是祈風蛇傳訊的由來吧。

    前一世中,迷霧谷開啟的訊息到底還是沸沸揚揚地傳了出去,附近聞訊的修者一窩蜂地涌入。

    李燃刀也曾為了增長實力營救父親,只身前往迷霧谷探險,奈何實力低微,不敢深入,在迷霧谷中什麼也沒得到,終其前世一生,他也沒能實現再見父親一眼的心願。

    李燃刀暗嘆了一口氣。

    就憑自己現在精元勁第二重的低微實力,即使有過去的修行經驗,進去仍是艱險無比。看著弟弟沉沉睡去,李燃刀盤膝坐在床上,手結定印運轉周天修行。

    他要抓緊一切時間提升自己。

    整整一宿,李燃刀感覺體內的功力更精純了一些,但是精元勁第三重的關卡仍然沒有任何實破的跡象。

    第二天一早叫弟弟起來,下樓吃了些東西,李燃刀領著弟弟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街上不少獵人隊伍扛著刀叉,結伴向城外行去。

    弟弟一個人在破廟中呆了半年,看什麼都新鮮,興奮轉頭看了半晌,方才看向李燃刀疑惑地小聲問道︰

    “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李燃刀心中一酸︰“小旭,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幫你找幾個朋友一起玩好嗎?”

    “好啊,哥,你找誰和我一起玩啊?”

    看著弟弟開心的樣子,李燃刀心中更酸了,再不說話,領著弟弟疾步前行,轉過幾條街道,在一稍偏僻的胡同中,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李燃刀上前,在斑駁的紅門上用力拍了兩下。

    片刻,“吱呀”一聲,大門拉開,里邊一個精壯的漢子看到李燃刀兩人一下子怔住了︰

    “燃刀,小旭,是你們……”

    “于叔!”

    “哎,快、快進來……”

    漢子慌亂地答應著,側過身,李燃刀拉著弟弟走進院中,里邊屋內又快步走出一個女人,一身粗布衣裳,模樣還算嫵媚,但是額頭卻過早地留下細細的皺紋。女人看見李燃刀二人也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後快步奔了過來,一把將李燃刀與弟弟拉住︰

    “燃刀,小旭,你們父親出事後,我讓你于叔四處打聽你們兄弟的下落,這些日子你們倆到哪里去了?”

    女人說著,眼圈紅了。

    李燃刀心中溫暖,低下聲音說道︰

    “嬸,我和弟弟這不挺好的嗎。”

    那個精壯的男人趕緊將戳在門口的刀叉搬到一旁,讓出屋門快速說道︰“快進屋,快進屋。”

    李燃刀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院內這兩間房子,有些殘破了,窗子上糊的窗紙還是去年的,早已發黃,女人一身粗布長褂,手指有些蒼白浮腫,顯然常年替人漿洗衣物。

    這戶人家也算與李家世交,李燃刀小的時候父親帶他來過幾次,知道這個于叔于嬸都是實在人。

    呼啦一聲,屋內又闖出三個男孩,好奇地奔了過來圍在父母的身後,向李燃刀兄弟二人看去。

    三個孩子都沒有李燃刀大,最小的也就比弟弟稍大一點而以。

    李燃刀沖精壯的漢子搖了搖頭︰

    “于叔,我就不進屋了,這次來我是想求于叔一件事。”

    女人拉住李燃刀的手,另一只手用力將眼角的淚抹去︰

    “燃刀,什麼求不求的,你兄弟兩個這些日子可怎麼過的,都吃了多少苦啊。”

    精壯的漢子也嘆了一口氣︰“燃刀,什麼事你說吧。”

    李燃刀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于叔,嬸子,我要想辦法去見見父親,看看如何能將父親救出來,可是弟弟太小沒人照料,我想讓弟弟在你們這住一段時間。”

    精壯漢子聽了,一下子怔住了,張口結舌了片刻,沒有說出話來。

    女人轉頭瞥了漢子一眼,一把將弟弟拉了過去,輕輕撫摸著弟弟的頭︰

    “小旭從現在起就留在這里好了,我會像對待自己家孩子一樣對他的,小旭今年才六歲吧,多可憐啊。”

    漢子還在猶豫。

    女人用力拽了拽漢子的衣服︰“他爹,你說是不!”

    精壯漢子緩緩嘆了一口氣,突然臉上現出毅然的神色,苦笑道︰

    “對,小旭就留下來吧,咱家也不差這一口吃飯的,我每個月多進山一次就有了。”

    後邊那幾個孩子也聽明白了,最小的一個一臉興奮的跑到前邊來,拉過弟弟的手,歪著頭問︰“你會彈溜溜嗎?我那有好幾個又大又好看的,走,和我去看看。”

    弟弟轉頭向李燃刀看去,李燃刀心中再次一酸,重生之後和弟弟呆在一起這麼幾天,又要離開了。不過,李燃刀別無選擇。

    李燃刀沖弟弟笑了笑︰“去玩吧。”

    幾個孩子歡呼著跑到一邊去了。

    精壯的漢子看著這一幕苦笑了笑,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短褂,腋下露出一塊補丁。女人與丈夫對視了一眼,橫身到丈夫身前,看向李燃刀關切地問道︰

    “燃刀,你下一步要怎麼做,你還小,這救你父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燃刀從懷中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錢袋取了出來向女人遞了過去︰

    “嬸,下一步我自有安排,這里邊有八十兩銀子,就當小旭在這里生活的費用吧。我不在這些日子,就勞煩叔嬸幫我照看弟弟了。”

    漢子與女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李燃刀。漢子看著錢袋,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八十兩銀子?”

    八十兩銀子對于他們這樣的家庭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如果單算一個孩子的生活費,十幾年也用不了啊。

    女人慌亂搖手︰

    “燃刀,你從哪里弄來這麼多錢?這錢你嬸不能要,你快收起來。”

    李燃刀不由分說將錢袋塞到女人手中︰“于叔,嬸,小旭就全交給你們了,等我辦完事再回來接他。”

    李燃刀轉身就向外走去,漢子與女人怔怔地看著李燃刀的背影失神了,漢子再次扯了扯自己的短褂,看了看那個錢袋,臉上一下子有些赧然。好半晌,女人長嘆了一口氣︰

    “燃刀也還只是個孩子呢,看來,這場災難讓他更快成熟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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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2:45 PM

【第0010章】 杏春堂買藥

   李燃刀怕弟弟見自己走了在後邊追喊,忍著心快步走出這條胡同,平復了一下心酸的情緒,方才辨認方向,走向另一條大街。

    雖然還是清晨,但是這條街上已經頗為熱鬧了。

    李燃刀順著人流緩緩前行,仔細打量著長街兩側的店鋪,前方一個燙金招牌,上邊寫著三個大字——杏春堂,藥房足有兩層樓高,門臉頗大,遠遠地藥香就飄了過來。

    “就是這里了。”

    李燃刀眼楮一亮,快步走去,藥房大堂內,已經排了十多個人等著抓藥,櫃台後花白胡子的老朗中慢條斯理地一個一個答對著。

    李燃刀排在了隊伍的最後,壓住心中隱隱的熱切,隨著隊伍緩緩向前移動。

    整整過去半個時辰,看著前邊一人將抓好的藥包揣入懷中轉身離開,李燃刀方才有機會走到櫃台之前。

    那個老朗中抬頭看了李燃刀一眼,見眼前還只是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年,衣物老舊,不禁微微一笑,還未說話,突然從外邊風風火火闖進一個精瘦的漢子,硬擠到李燃刀面前,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兄弟勞駕,我這里病人是急癥,兄弟通融一二。”

    李燃刀微微皺眉,緩緩退後一步,那個人急三火四地取出藥方,連連催促著,老朗中仔細核對,將方子上所有藥物抓齊,包成一個大包,那個精瘦的漢子提著藥包快速離開了,耽擱了這一會,李燃刀方才又走到櫃台前。

    老朗中抬起眼眉看向眼前這個落迫少年,淡淡問道︰

    “有方子嗎?”

    李燃刀搖了搖頭︰“沒有。”

    老朗中微微點頭︰“沒有方子先等在一邊,等我幫後邊這些人抓完藥,我再根據你家病人的情況給你開一方子。”

    說完,老朗中轉頭向李燃刀後邊喊道︰“下一個。”後邊的人拿著方子用力向前擠來。李燃刀突然將頭湊向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買靈藥。”

    “咦?”

    老朗中吃了一驚,迅速抬頭向李燃刀仔細打量了一下,然後渾若無事地揚起頭向隊伍後邊喊道︰“下一個。”

    在這同時,老朗中右手拇指與食指成環,在櫃台後悄然向身後的一個伙計打了個手勢。

    那個伙計緊走上兩步,低頭向李燃刀使了個眼色,李燃刀邁步離開隊伍,跟著這個伙計向後房走去。

    曲曲折折轉過一道回廊,來到一間精雅的小廳,伙計讓李燃刀坐下稍侯,自行出去了,不一會,一位寬闊臉龐的中年人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向李燃刀用力一拱手,坐在李燃刀對面。

    “小兄弟,方才前廳怠慢之處還慢包涵,不知小兄弟想買什麼靈藥。”

    李燃刀微微一笑,他早就聽說杏春堂的背景不一般,傳說這的掌櫃乃是一山門中的仙師,前堂與世俗藥堂一樣,而後堂則專門接待有靈藥需求的修行之人。

    李燃刀淡淡說道︰

    “我買一株二十年生赤練參,外加朱血、丹紅、苦礬與百練草各六錢。”

    中年人聽到這里,眼楮漸漸亮了。

    靈藥貴重,能知道這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家族或門派在外歷練的弟子。李燃刀談吐不俗,赤練參這種靈藥到不是太出奇,奇在李燃刀開出的那四種凡藥,憑這個中年人多年藥行的經驗,他隱隱能感覺到,這四種凡藥放在一起,有可能對赤練參的能量萃取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

    能知曉如此秘方的,必不是尋常之人。

    中年人淡淡微笑,對李燃刀越發重視起來,沖旁邊的那個伙計點頭,讓他去準備藥物,然後轉頭看向李燃刀說道︰“小兄弟,你抓的這些藥,一共八兩黃金。”

    在這里買藥,動輒是用黃金計的了。

    李燃刀也不驚訝,點了點頭,隨手將那兩錠黃金取出放在中年人面前。

    片刻,幾種藥物都包好了拿了過來,外邊還加罩了一件粗布包裹。李燃刀微微掀開包裹,藥香傳出,幾包藥驗點無誤,再接過中年人找的銀兩,背起包裹點頭起身告辭。

    靈藥極為順利地買到手,李燃刀心中也頗為欣喜。

    從頭到尾,李燃刀身上都透著一種遠非這個年齡所能擁有的成熟,中年人心中暗暗詫異,越發的不敢怠慢,熱切地站起身,執著李燃刀的手相送︰“小兄弟,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以後有什麼需求了歡迎常來杏春堂。”

    “小虎子,後門送客。”

    那個伙計領著李燃刀轉過一條走廊,來到一處隱蔽的後門,悄然推開門,低聲對李燃刀說道︰

    “這里出去就是長春大街,出門右拐,直接進入主街人流,一會自己小心。”

    靈藥貴重,很容易被一些宵小盯上。杏春堂將一切都想到頭里,李燃刀對杏春堂的服務極為滿意,他也知道,對方定是將他認做某個勢力出外歷練的弟子了。

    李燃刀點頭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如伙計所言右拐進入主街,混入人流中悄然走遠了。

    這幾日內迷霧谷就會開啟,半年後玄機派公開選撥弟子的比賽就會開始,李燃刀迫切需求實力。從得到那兩綻黃金的那一刻起,李燃刀就將主意打在了靈藥上,這一刻靈藥到手,李燃刀心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下一步就需覓地修煉,使用靈藥讓自己的實力盡快提升。

    轉過幾條街,李燃刀確認身後無人跟蹤,背著那個不起眼的粗布包裹,再次悄然回到于家那條偏僻的胡同附近。

    臨風城住民不多,但是流動人口不少,大多都是趕山的隊伍,因此城中到處可見租售房屋的告示。

    在于家不遠處,李燃刀早就注意到一間小院,里邊閣樓高聳,門前張掛著一方獸皮,上邊寫著租售字樣。

    李燃刀沿著胡同快速向里行去,經過于家時身體微微一頓,聽到里邊孩子們笑鬧聲,心中漾起一絲暖意,走到前方那家小院,拍開門,一個脊背微駝的老者打開院門,一雙渾濁的雙眼詫異地盯著李燃刀︰

    “小哥,你找誰?”

    李燃刀笑了笑︰“我想租這座小院,敢問老丈需多少銀兩。”

    老者盯著李燃刀的打扮,微露不滿之色搖了搖頭︰“小哥是自己住還是另有家人?我這間閣樓要租住可有條件,居者最多不得超過五人,每月租金七錢銀子,三個月起租上打珠支付,絕不拖欠。還有,若是獵到野獸了絕不許將房子染上血跡……”

    老者還要絮叨,李燃刀隨手遞出三兩銀子淡淡說道︰

    “沒別人,只我自己住,不會給你弄壞哪里的。”

    老者一下子愕然,怔了怔,接過銀子,搖著頭回屋收拾了一個包裹,背著包裹離開了。

    城中空房子太多,老者這里已經好長時間沒人光顧了,今天遇到一個這樣干脆利落的租戶,還僅是一個人沒有半點說道,老者廢話再也沒有,直接拿錢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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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2:59 PM

【第0011章】 七日修行

    李燃刀微笑,鎖上院門走進閣樓,將窗子推開一半,正好對準于家小院的方向。

    李燃刀隱在窗後,悄悄地看著弟弟在院里和那三個孩子玩耍,看了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

    下得樓來,李燃刀將這個閣樓的每一處詳細察看一遍,二層存放雜物,一層住人,而在一層之下,居然還有一層狹窄的地窨。李燃刀在屋中找出被褥及許多破布,將門窗全都塞嚴,然後在地窨中搭上爐灶,支起鍋生火燒水。

    水漸漸翻花,李燃刀將朱血、丹紅、苦礬與百練草四種草藥按一錢、一錢半,兩錢,一錢半的比例倒入鍋中,熬到濃稠之時,方才鄭重地打開赤練參的藥包,一塊拇指粗細的赤紅色細參,聞上一口都讓人神清氣爽。

    李燃刀小心地掰下指甲大小的一塊扔入鍋中,不片刻,鍋中的藥湯就化成暗紅的顏色,濃濃的藥香彌漫出來。

    不過李燃刀早就將地窨密封的嚴實,藥香透過地窨,傳到閣樓上已經若有若無,再加上閣樓也被李燃刀密封起來,這鍋藥香根本就傳不到外面。

    熬了半晌,李燃刀察看火侯,感覺差不多了,迅速將鍋端下放到一邊晾了半晌,然後將這一鍋藥湯全都倒入一枚準備好的葫蘆中,塞好塞子,李燃刀心中微微興奮,打開地窨走到了第一層上。

    李燃刀走到西牆前,伸手在牆上輕輕拂摸過去。嶙峋厚重的青石打磨的平滑嚴整,可以看出這幢閣樓在堅固上要遠強于破廟的土牆。

    招租的都是一些要成群進山的獵戶,酒醉了打斗常有,因此蓋房子都是取材于山中最堅硬的青石。

    李燃刀點了點頭,突然手中匕首化為一道青光疾刺到牆上,當地一道火星濺起,青石牆上留下半指大小的一道凹痕。匕首插在牆上,尾端嗡嗡地晃動著。

    看著這個深度,李燃刀皺著眉搖了搖頭,將匕首抽了出來。

    重生後一切從頭來過,現在的自己實力太弱了。而他面臨的一切窘境又迫切需要實力,這讓他時刻不敢懈怠。

    收起匕首,轉身走到床鋪前盤膝坐下,緩緩吁了一口氣,李燃刀手結定印進入修行之中,心神漸漸空明,隱隱的天地靈氣浸入體內,化為絲線般的能量注入丹田。

    一浪又一浪呼嘯著拍打,精元勁第三重的壁壘高聳如山涯。

    就在這時,李燃刀突然睜開雙眼撥開葫蘆塞子,就在嘴上用力喝下一口。“咕嚕”一聲藥湯入腹,李燃刀感覺一股炎流頓時散入四肢百骸,渾身火熱躁動。

    靈藥中蘊含的靈力要比從凡藥提純出來的強太多。

    不敢怠慢,李燃收懾心神運行周天,心神中就見無數道山洪一般的絲線沸騰著向丹田內匯入,李燃刀欣喜中一遍又一遍地練化著這些能量,駕馭著這些能量奮勇沖關。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過去,李燃刀也不知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期間他再次喝下兩口葫蘆中的藥湯,就感覺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強,隱隱有收懾不住之勢。李燃刀強行控制著這些能量飛速流動,不知什麼時候,耳邊仿佛聽到轟地一聲響,胸中頓時無限開闊,所有能量如百川入海,浩蕩地向一個全新天地流去。

    李燃刀大喜,知道精元勁第三重境界終于被自己突破了。

    丹田內的能量比前一刻雄厚了數倍,濃稠如霧。李燃刀就感覺全身都是無法發泄的勁力,舉手投足間仿佛都要飛起來。

    睜開雙眼從床鋪上一躍而起,李燃刀執匕首飛身來到西牆前,精元勁流轉匯入手臂,身體半旋匕首疾刺而出,耳邊就聽嗤地一聲輕響,短匕在青石上直沒入柄,如扎進軟泥。

    匕首的尾部牢牢瓖嵌在青石上。

    李燃刀心中興奮雀躍,相對于未通關前,他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質的提升,精元勁第三重的力量讓他對自保稍有了些信心。

    趁著突破之機,李燃刀重新回到床鋪上,再喝下一口葫蘆里的藥湯,不間斷地煉化著藥力。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天亮了,陽光執著地從密封的窗中透了進來。

    李燃刀緩緩收勢,再次走到閣樓上,透過半掩的窗子悄然向于家院內看著。弟弟僅一天的時間就和這些孩子們混熟了,玩的不亦樂乎。李燃刀知道,到了夜里一個人的時候,弟弟一定也會悲苦難過,一個孩子孤苦零丁地住在陌生的環境,一定會想自己,想爸爸,但是弟弟向來懂事,在別人家里他不會哭鬧的。

    然而越是這樣,李燃刀心中越痛。

    用力一甩頭,李燃刀走到樓下,將祈風蛇那柄長劍擎了出來,劍芒霍霍飛舞,李燃刀一遍又一遍地將流雲出釉一式演繹出來,體會著過去心中的劍意,力求將這一劍的巔峰力量發揮出來。

    身體、功力與劍法配合的越來越純熟,李燃刀感覺,這一劍自己也越來越得其中三昧,一劍出,犀利靈動,殺機撲面。

    一連七天,李燃刀閉關不出,餓了煮一把米做口飯吃,剩下的時間則全都用在修煉上。

    赤練參完全被他熬成藥湯喝下,到現在為止,他手中僅剩下一葫蘆藥了。

    這些天的修煉,李燃刀借助赤練參的藥力一舉將功力提升到了精元勁三重境界的巔峰,僅差一步就能邁入第四重境界,如此神速的修煉速度,在前一世的少年時期,李燃刀是萬萬無法想像的。

    這一日,李燃刀將室內的一切東西都收拾妥當,長劍依舊包在油皮袋中,背著那只藥葫蘆,悄然推開院門走出胡同,向出城方向而去。

    僅僅依靠一枚二十年生的赤練參,是不能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如何出眾的地步的,若想參加玄機派選撥弟子的比賽,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仍然差的太遠。

    迷霧谷,尋靈藥,這是李燃刀必須的選擇。

    通過七天的觀察,李燃刀確認弟弟在于家生活的很好,于叔于嬸對弟弟甚至比他們的親生兒子還要看護,李燃刀徹底放下心。

    一個人悄然出城,李燃刀的身影淹沒在了十萬大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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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3:03 PM

【第0012章】 玄殺奴

    天色入暮,夕陽從山峰上緩緩落下,玄石谷外籠于群山的陰影之中。一條山路上,兩道人影低聲談論著慢慢向玄石谷走近。

    前邊的錦服少年淡淡問道︰

    “玄殺奴,我父親特將你從試劍閣中調到玄石谷,你可知何意?”

    少年身邊跟著一個狠毒模樣的男人,三角眼中閃爍著冷冷的光芒,微微低頭回道︰

    “離少爺,可是讓我將那個礦頭老五擠走?我聽說,老五是六長老的心腹。”

    離少爺淡淡一笑輕斥道︰

    “玄殺奴,別胡說,這些事你不要管,記著,到了谷中你這個監工必須強勢起來,給我拼命壓榨那些礦奴的潛力。老五太軟弱,我早就琢磨著換掉他,你先監工兩個月,如果在這兩個月礦山開采量有了提升,父親就好和宗族說話,把你徹底換上去。”

    玄殺奴臉上一片冰冷,淡淡說道︰

    “離少爺,你放心吧,我玄殺奴的行事手段你也應該有所聽聞,那伙礦奴若不拔層皮你唯我是問。”

    公孫離滿意地點頭,如果玄殺奴能將老五擠下來,那麼這個玄石谷就全落入他們父子掌控中了。天色越來越暗,山石的陰影更重,兩人攀行在山道間,突然同時停住腳步霍然抬頭。

    山石後一下子涌出十多個手執刀叉的漢子,粗布麻服,全都是獵戶打扮,眾人大喝了一聲,呼地一聲就向公孫離二人擁了上來。

    “是公孫家的小崽子。”

    “對,就是他,掌管玄石谷的公孫離,別放他跑了。”

    亂糟糟的喊聲中,十多人刀叉齊舉,武藝精熟,相互之間配合的頗為精妙,呼呼的兵器破風聲讓人心驚膽顫,眼望著公孫離,眾人都幾欲紅眼。

    公孫離與玄殺奴吃了一驚,同時擎出長劍,劍芒飛舞,當當聲不絕于耳。

    玄殺奴不知這是群什麼人,驚疑地向公孫離喊道︰“離少爺,這是……”

    公孫離滿眼冷色,陰寒著聲音哼了一聲︰“又是這伙強盜,玄殺奴,別留情,給我全殺了,以絕後患。”

    公孫離方說到這里,突然一個領頭模樣的漢子挺著一柄鐵叉直奔了過來,兜頭蓋臉一連三叉砸下,公孫離精元勁疾轉,當當兩聲擋在鐵叉上,第三劍斜斜揚起,點在叉上順勢下滑,想要將鐵叉蕩開,哪知這個頭領臂力非同小可,山中敢生博虎熊,鐵叉用力向外揚起,呼地一聲反將公孫離的長劍彈到一邊。

    公孫離情不自禁後退一步,惱羞成怒,他也是精元勁三重功力的強者,奈何實戰經驗欠缺,只一個照面就落了下風。

    又有兩人在另一側向公孫離偷襲,招招狠毒,刀風鋒可及骨,公孫離一下子手忙腳亂。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這一次山中遇險。

    這伙獵人不知哪位親人遭過自己的毒手,已經在山中追堵過自己一次,上次被族中強者趕走,哪曾想這次離玄石谷這麼近,這幫人也敢公然出手。這里的喊殺聲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將玄石谷的眾守衛引來吧,他們竟夷然不懼。

    公孫離眼神一冷,長劍疾吐,當當兩聲將兩柄刀架開,再次當地一聲劇震,卻被那柄鐵叉震退一步。

    那個頭領怒目瞪圓了向前踏上一步。

    公孫離暗咬牙方要下狠手,突聽耳邊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聲,數人同時被玄殺奴的長劍逼退,玄殺奴如一只大鶴般一縱身落到公孫離身邊,掌中長劍嗡嗡顫動,劍上一層淡淡的金芒唰地一閃而沒,就如一道金虹強行貫入劍中。

    那個頭領眼神中一下子流露出極度的驚駭,就見玄殺奴掌上寒芒吞吐,從鐵叉空隙間直透過去,嗤地一聲輕響,頭領的脖頸就被這柄劍一下子削斷,頭顱 轆轆地滾下山去。

    這一劍太狠了,十余人同時一呆,公孫離情不自禁大喜,他早就聽說過玄殺奴的手段,今日親眼看見猶自感覺震撼。同是精元勁三重功力,玄殺奴的殺伐之力要遠強于他。

    玄殺奴的劍芒不斷,向公孫離身邊那兩名持刀的獵人削去。那兩人見頭領死了,盡皆大聲呼叫,紅了眼不顧性命地撲上,瘋了一樣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身後一獵人悲聲大喊︰“二哥,三哥,敵人太強,我們先退,再找一日為大哥報仇。”

    那兩個執刀的漢子充耳不聞,將兩柄刀使的發了,潑潑揚揚著只顧向玄殺奴身上砍去。

    又有一人高聲叫道︰“二哥,三哥,情勢不利,我們速退,再做緩圖。”十余人同時向後,那兩名執刀之人臉孔都猙獰了,高聲喊道︰“兄長死了,我二人絕不獨生,誓與大哥同生共死。”

    玄殺奴金劍太過犀利,寒芒到處,嗤地一聲又將一人的胸膛刺透。

    十余人同時大悲,虎目含目,齊聲大叫︰“二哥三哥,來日誓將為你們報仇。”十余人嘩地散入山石中遠遠遁去了。

    玄殺奴冷著臉,再次一劍將最後這人的刀砍成兩段,劍尖疾點在這人的咽喉之上凝立不動,厲聲喝道︰“說,你們的同伙都是何人?你們都是哪里人氏?”

    那個漢子嘿然冷笑,突然頭向前撞,一篷鮮血激射而出,自己撞在劍尖上就此死去。

    公孫離鐵青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伙人如此慘烈,可著實令他頭疼。

    自己的宗族勢力龐大,但是,不可能出門總將宗族綁在身上,總有落單的時候,這伙人明顯悍不畏死,這一次放虎歸山,日後終是麻煩。

    公孫離正煩惱著,心中警兆突生,霍然抬頭向一方山石後看去,大聲喊道︰“誰?給我出來!”

    暮色中,一道瘦弱的身影緩緩地山石後走了出來。用一方布帛將面部蒙住,不過從額頭及眼楮上看去,也就是少年模樣,目光中一樣的仇恨之色。山風將他的衣服吹起,幾處明顯撕裂開的口子。

    這人正是李燃刀。進入迷霧谷之前,公孫離必須除去,否則父親又將遭受不知名的酷刑折磨。只不過緊趕慢趕,還是看到了血濺當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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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3:10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18 03:16 PM 編輯

【第0013章】 驚艷的獵殺

   李燃刀不知這伙獵人與公孫離有何仇恨,但想來應與已相同。想到這些,李燃刀心中恨意再增,冷冷地抱著一個油皮袋攔在了公孫離與玄殺奴的面前。

    那些壯漢都跑了,一個落迫的少年居然還敢獨自留下,公孫離詫異地與玄殺奴轉頭相視一眼,玄殺奴眼中露出濃濃的譏色,情不自禁哧笑了一聲。

    那個獵戶頭領實力業已接近第三重精元勁的功力,再加上天生臂力驚人,身上殺氣甚重,令其勇猛過人,還不是被自己一劍殺死。更何況眼前這個毫無驚人之處的落迫小子。

    玄殺奴的凝金劍術可是在真正的殺戮中揚名的。

    “離少爺……”

    玄殺奴揚了揚眉方要發狠,突然就見公孫離看向對面的少年,眼神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微微搖了搖頭喊道︰“玄殺奴,我們走。”

    公孫離突然掉頭向遠處疾速飛逃。

    “咦?”

    玄殺奴與李燃刀同時一愣,不明白公孫離怎麼會突然之間膽小如鼠。這可不像那個以狠辣著稱的少爺啊。

    玄殺奴怒哼了一聲,無奈之下隨在公孫離身後急速逃逸而去。

    李燃刀不知公孫離緣何會怕自己怕到這個程度,皺起眼眉,飛起身形就在後邊追趕,眼見前邊兩人越跑越快,李燃刀體內精元勁疾轉,身體一下子撥起,憑空掠出數丈,唰地一聲與前邊的兩人快速接近。

    就在這時,前邊的公孫離與玄殺奴跑到一個開闊地帶突然同時轉回身站定,兩柄長劍撥出,齊齊指向李燃刀。

    公孫離冷冷地笑道︰“沒想到真的沒有埋伏,一個人就跑過來送死。小子,方才那死的幾人是你爹嗎?玄殺奴,殺死他,下手利落點。”

    “原來如此。”

    李燃刀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公孫離是看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太蹊蹺了,怕山石後有埋伏。引自己跑出這麼遠來到開闊地帶,看到沒有人跟在後邊方才放心。李燃心中也暗嘆這些世家子的心機深沉。家族中各勢力明爭暗斗,讓這些世家子的心機遠強于普通人。

    玄殺奴冷笑,真心讚道︰

    “離少爺,在絕對優勢下您尚能心懷警惕,不被宵小所乘,這份心機日後必成大器,這個小子就交給我吧,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公孫離冷笑道︰“我也懶得審問,你就直接殺死好了,屍體丟到山澗,別給我惹麻煩。”

    公孫離極為放心地後退一步,雙眼乜斜著等著血濺三尺。他早就將對面這個少年視為死人,半點沒放在心上,心中只在盤算著如何利用宗族的勢力,掘地三尺挖出先前那伙人的下落。

    玄殺奴劍上金芒流轉,劍身都錚地一聲輕鳴,狠狠地飛過去撲向李燃刀。

    遠處山石間,那十余個獵戶正手持千里瞳,面色凝重地向那片開闊地帶看過去。看到李燃刀與玄殺奴迅速接近的一幕,不少人臉上肌肉都情不自禁地跳動一下,玄殺奴太狠了,眾人同時為李燃刀狠狠地擔心。

    這伙人與公孫離仇深似海,見又要有人死在玄殺奴手下,眼楮都紅了,一齊望向領頭的四哥,盼他下令沖出去。三位兄長都死了,報仇更少了許多指望,還不如沖出去殺個痛快。

    那個四哥手握千里瞳,指甲都有些發白,心中頗為躊躇。

    他們這伙人被人家殺的越來越少,看那少年應該也與公孫離有深仇大恨,若是趁亂將少年救下,或有可能聯絡到少年身後的另一伙人同仇敵愾。但是,那樣已方勢必又要有人遭到毒手。

    四哥心中掙扎,最心一狠心,兄弟們情深意厚,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兄弟送死,那個少年如此莽撞自己跳出來找死,原也怨不得旁人。

    四哥心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便在此時,千里瞳中驀地青光一閃,就見少年手中的油皮袋里一柄鋒銳的長劍疾跳而出,一道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刺去。

    劍芒閃過,空氣中才傳過來嗤地一聲極為輕微的響聲,這一劍快的竟然先一步刺向玄殺奴的咽喉。

    玄殺奴大驚之下將身體向後疾甩,眼前就見對方的長劍順勢橫斜在自己的劍身上一拍,正是力量的盲點,玄殺奴金劍險些脫手而飛,直蕩開去,對面的長劍再次如流雲中的閃電,唰地遞到咽喉處。

    玄殺奴狼狽地再次飛身而退。

    少年劍芒青光閃爍,神威凜凜,竟然一連將玄殺奴迫退六七步遠,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眾獵人看到這一幕無不神馳目眩,手持著千里瞳全都呆在了那里。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落迫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劍術與功力。

    那個四哥慌忙將千里瞳的焦點移到玄殺奴處,就見玄殺奴手中的金劍再次被一劍蕩偏,中宮大開。玄殺奴身法了得,如大鶴一般直躍而起,飛身就想退出戰圈。

    就在這時,四哥眼前一道青光如長虹橫貫著飛出,正是李燃刀手中長劍風馳電掣般射向玄殺奴的胸前。

    玄殺奴陡然驚覺,奈何身在空中借不上力,奮力想要閃避時,長劍已穿心而過。將玄殺奴的身體帶動的向後疾飛,砰地一聲落到兩丈開外的地上,直釘在了那里。身體痙攣了兩下再也不動,死後臉上仍全是駭然的表情。

    玄殺奴屍體上雖是一柄無主長劍,上邊的殺氣卻讓人徹骨生寒。

    眾獵人同時狂喜,心中忍不住大聲喝起彩來。突然的轉機讓他們熱血沸騰,不少人眼眶含淚,心中默默祈禱︰“兄長們,老天開眼,你們的仇人轉眼就被別人殺死,在天有靈,你們也可安息了。”

    旁邊的公孫離都看傻了,目瞪口呆地盯著李燃刀,臉色蒼白,冷汗唰地流了下來。

    李燃刀腳在地上那柄金劍上一勾,玄殺奴的金劍彈跳著落入掌中,一個縱身就向公孫離躍去。

    方才那一戰李燃刀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振奮。

    精元勁三重的巔峰功力,再加上數十年的劍意,流雲出釉這一式幾乎有如神助,最後擲出的那一劍威力之強,令李燃刀心中砰砰跳動。重生之後方才幾日他就將實力恢復了這麼許多,李燃刀自己也滿意之極。

    看向旁邊的公孫離,李燃刀心中的恨意再次燃起,父親背上血淋淋的鞭痕在眼前隱隱浮現。咬著牙,長劍如虹,疾向公孫離沖去。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而戰,為了父親,這個公孫離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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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y0312 發表於 2013-2-18 03:14 PM

【第0014章】 搶奪半靈弩

    李燃刀胸中頗有豪俠之氣,奈何前一世生存艱難,實力低微,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在眼前逝去而毫無辦法,一生郁郁壓抑心性,這一世有機會一切從頭來過,李燃刀仗著三尺青鋒,誓要逆天改命,將一切威脅到親人的苗頭全都湮滅在萌芽中。

    足尖點地,身體凌空翱翔,直滑出數丈遠,一劍向公孫離刺去。這個世家子縱有精元勁三重的實力,但是李燃刀還半點沒將他放在心上,就欲一劍取命。

    公孫離站在原地,看見李燃刀身影撲來,突然臉現獰笑,一柄短弩突兀地擎在胸前,短弩兩翼如銀鷹展翅,翱翔欲飛。

    短弩全身靈芒內斂,神秘的符紋流轉,公孫離勾在手中,但見短弩前光芒閃爍,李燃刀眼前就見一道靈光疾速放大。

    唰地一聲殺機迫來,李燃刀吃了一驚,感覺心中一股寒意,沒有想到公孫離還有如此手段,自己到是小看了他。

    百忙中眯起眼,不假思索地揚劍,流雲出釉如流雲中的閃電,全身力量匯于一處,精準地疾點在那道靈芒之上。

    當地一聲劇震,李燃刀掌中長劍斷裂兩折,右臂被震到酸麻,胸中氣血翻涌,騰騰地一連後退三大步。這道利矢上力量太強了,竟然遠超公孫離現在的實力。李燃刀在這一劍下頗為狼狽。

    還未回過神來,公孫離獰笑著將短弩再次張開,李燃刀就見那柄短弩上光芒一閃,唰地一道靈芒裹挾著勁風再次射了過來。

    “是半靈器?公孫離有半靈器?難怪他有恃無恐。”

    李燃刀心中劇震,手中半截劍危急之中伸出,又一次精準地點在箭矢之上。

    長劍完全碎掉,李燃刀再次後退三大步,胸口一甜險些吐出一口鮮血,看向那柄短弩,眼神中全是火熱的顏色。

    一個修者唯有產生神識才能催動靈器,在精元勁這個層次是無法催動靈器的,在修界這是一個常識,然而憑李燃刀的見識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一種半靈器存在的。

    那是一種只有在極特殊的條件下,才會被煉器師們偶然煉制出來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半靈器僅是一件廢品,如果故意煉制還煉制不出來。

    這種半靈器神動期的強者不屑用,但是,對于精元境實力的修者來說,這種東西卻是至寶。無需神識催動,威力卻遠強于普通兵器,可以越階殺人。

    李燃刀沒有想到,公孫離竟然有這種變態的東西。

    其實想想也對,公孫離這種大家族的弟子,身上若無至寶防身那才叫怪了。其實先前那伙獵人的偷襲,就是沒有玄殺奴幫手,公孫離自己也會將他們放倒的。

    短弩射出兩箭居然被李燃刀完全擋下,信心滿滿的公孫離臉色也變了,他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少年實力竟然如此強橫。

    那可是半靈器,精元勁層次中的殺器。

    公孫離心中慌亂起來,見李燃刀手中已無兵器,咬緊了牙再次揚起手,又一道靈芒疾向李燃刀射去,這次誓要將李燃刀一箭射死。

    李燃刀冷冷地看著公孫離,見他手指微微一動,體內能量沸騰,腳下如行雲流水般一錯,嗖地消失在原地,不知如何早就閃到了三尺開外。

    “什麼?這是什麼身法?”公孫離眼楮都瞪圓了,像是見到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驚駭失聲。在他的認知中,在他們公孫家族的藏珍閣中,都找不出可以讓精元勁層次的修者實現如此神奇躲避的身法來啊,對面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公孫離的額頭冒汗了。

    李燃刀冷笑,前一世他見識過太多東西,深深知道半靈器的優缺點。這種靈器在精元勁層次上威力頗大,但是每一次攻擊都需耗費極多的功力,看公孫離僅射出三箭就臉色蒼白的樣子,李燃刀知道,公孫離使用這種靈器支持不了多久。

    而自己的雁翎功與雁翎身法,可是古鼎山的絕學,雖然李燃刀現在還遠遠無法將其威力發揮出來,但是對付公孫離足夠用了。

    李燃刀腳尖在地上一點,地上一截斷劍如流星一般直向公孫離射去。

    李燃刀不會讓公孫離停下來有喘息之機的。

    公孫離大吃一驚,急轉頭,斷劍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將他的臉劃出一道長長血痕。

    僅僅踢出一截斷劍就有如此威力,公孫離渾身冷汗淋灕,氣急敗壞地拉開短弩指向李燃刀,靈芒疾射,李燃刀再次如瞬移般閃到一邊。

    公孫離眼中一抹絕望,臉色更加蒼白,用力喘息著,仿佛胸中的力量都被短弩抽空了,連持弩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李燃刀出現在不遠處,看著公孫離狼狽的樣子,知道這位少爺已是強弩之未,勉強支撐期待玄石谷中的援兵呢。但是,李燃刀焉會讓公孫離如意。

    腳尖在地上一點,又一截斷劍飛入李燃刀手中,李燃刀雙指輕輕用力,喀喀數聲,斷劍再斷成數截,嗖地一道冷光,一截斷劍疾射向公孫離。

    去勢如風,甚至還隱隱地蘊含著一絲流雲意境。

    公孫離拼了命地閃向一邊,這截斷劍將他的束衣帶劃開,呼地一聲衣物在山風中披散著。

    公孫離一個踉蹌穩下身,看向對李燃刀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怨毒。見到李燃刀手中斷劍再次欲射,公孫離如瘋了一般孤注一擲,揚起短弩再射出兩道寒芒。

    兩道箭矢一上一下如隱沒入虛空中,直接出現在李燃刀的面前。

    李燃刀用盡全身力量竭力一閃再次消失,讓兩箭射入空處。

    公孫離就感覺體內的功力都快要被抽空了,雙腿顫抖著險些摔倒在地,臉上的汗珠滾滾而落。

    出現在不遠處的李燃刀用力喘息,他看出公孫離的虛弱,知道已經將公孫離的功力消耗的差不多,正是局勢逆轉的關鍵時刻。

    李燃刀手中斷劍激射出去,將公孫離迫的拼了命地躲閃,來不及使用短弩。

    趁這時機李燃刀腳尖再次點地,潛力暴發下掠出一道驚艷的速度,橫空直邁唰地一聲出現在公孫離面前。右手前伸,手腕上綁著的匕首如流光般突兀飛出,趁公孫離身體重心未穩,噗地一聲匕首直沒入胸,一道鮮紅滲出。

    “呃”地一聲,公孫離滿臉怨毒緩緩倒下。

    那道匕首上注滿了強勁的力量,堅硬的青石都能直沒入柄,更何況血肉之軀。

    公孫離眼楮睜的大大的,真恨自己大意,在玄殺奴攔住這個煞星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沒有逃跑。

    嗓子如破風箱一般,公孫離喘著最後一口氣,手抖抖地指向李燃刀︰“我、我們宗族、不會放過你……”

    李燃刀冷笑,抬起腳用力踩在公孫離的嘴上,左右一擰,將公孫離最後一口氣也堵在胸中。喀地一聲,公孫離的下巴也被李燃刀踩的碎裂。滿臉憋屈,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燃刀滿眼怒火與殺機,緩緩將腳抬開︰“不會放過我?我怕嗎?公孫離,這一腳是你欠我父親的,那兩鞭之仇,我報了!”

    遠處的十余個獵人滿臉呆滯地看著這一幕,這個少年的狠辣手段讓他們既心驚又感覺無比的痛快。

    那個四哥眼中突然緩緩流下淚水。

    他們沒有想到,替他們報仇的,竟然是這個看著極不起眼的落迫少年。

    聽的遠處嗖嗖的掠風聲傳了過來,那個四哥狠狠一咬牙,悄然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眾獵人隱入山中遠遁而去。

    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方才的戰斗他也消耗不小,那柄短弩給他帶來的威脅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輕松,那幾道雁翎步,可都是他竭盡全力為之。

    不過看向公孫離手中緊緊抓著的短弩,李燃刀眼中全是狂喜之色。

    耳朵一動,聽出遠處的掠風聲,李燃刀知道,玄石谷中守衛們就快趕到了。李燃刀急伸出手去,手指用力捏住公孫離的手腕,強迫讓他的五指張開,然後一把將公孫離掌中的短弩搶了過來。

    短弩入手有一種沉甸甸的質感,上邊傳過來絲絲的寒意,仿佛可與自己的精元勁完美的勾通。

    李燃刀暗暗欣喜。前世靈器也見過,但是卻感覺遠沒有這柄短弩對于自己來的珍貴。自己現在功力未復,正是需要增加實力的時候,有了這柄短弩防身,在進入迷霧谷中時會大大增加抵御危險的能力。

    李燃刀來不及細想,順手向公孫離的懷中摸去,將一個布包用力拽出來拿在手上,然後順手將公孫離腰間纏著的一個長條形獸皮袋也拽了下來,來不及細看,也來不及去搜遠處玄殺奴的身,急忙中只來的及將自己那柄長劍撥出,雙膝微屈,一個縱身而起,飛掠到了遠處的山石上。

    體內運起雁翎功心法,精元勁疾速流轉,李燃刀腳尖在山石上一點,整個身體沿著低空遠遠地翱翔了出去,一個翻身落入十丈外的山石後,身形電轉,幾個轉身間就再也不見蹤跡了。

    不大一會的工夫,數十人雜亂地跑了過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玄殺奴與公孫離二人,所有的守衛全都嚇的面無人色。

    公孫家族七長老的兒子,玄石谷少礦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殺害?這可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一從守衛們亂哄哄地救人,搜索,但是,哪還能找出半點線索。

    他們不知這時的李燃刀早就溜出十里之外,並且速度越來越快,向東方迷霧谷方向拼命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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