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甲魚不是龜 -【大潑猴】《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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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3 PM

第一百零四章:鐵腕

    晉枝走了。

    既開心又忐忑地走了。

    開心的是猴子非常爽快地接下了爛攤子,忐忑的是猴子究竟能不能做好。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處於十分糾結的狀態。

    如果猴子沒做好,他怕,因為正如他所說,他才是主帥。惡蛟也許也會修理猴子,但依惡蛟的脾氣肯定會修理他。

    如果猴子做好了,他也怕。因為猴子完成他完不成的事情,肯定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膽子從中作梗。畢竟惡蛟可不是好惹的。

    現在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就是猴子出個半葷不素的招,既能解決眼下的危機,又幹得不太好。

    晉枝走後,猴子在文職官吏的帶領下進了營地。

    同樣是營地,這裏可比猴子原來的營地舒服多了。

    一個個的蒙古包整齊有序地排列著,旗幟招展。

    正中央是一個半徑組有十丈的大營帳。由於晉枝不住這裏,這個營帳自然毫無意外地屬於猴子的。

    進了大帳,猴子坐定,便問道:“晉將軍不在的時候,這裏誰話事?”

    那文職官吏恭恭敬敬地作揖,諂媚地笑道:“將軍問的是話事的文吏,還是武吏呢?”

    “都說說。”

    “文吏便是在下了。”那文職官吏又是恭恭敬敬地拱手:“在下詡增,不過同仁們都稱在下為老英。”

    猴子這才抬起頭細細打量眼前這隻妖怪。

    這是一隻鸚鵡妖,一身綠色的羽毛套著一件黑色朝服,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啄,看上去有些呆板。

    好在時刻掛著的笑意讓他看起來不至於那麼無趣。

    “詡增是吧?”

    “對。詡增參見車騎將軍。”

    “你負責文事,那武事誰負責?”

    “武事,由蘇候負責。”

    “他在哪裏?叫他過來。”

    “屬下這就去辦。”鸚鵡精詡增笑眯眯地拱手,轉身出了營帳。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便見一隻獵犬精掀開營帳站在門口朝裏張望。

    這獵犬精一身統一製式的鎧甲,約莫八尺的身高,四肢修長,看起來比猴子還要高不少。

    掀開布簾見到猴子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僵,站在原地楞了一下,直到身後的鸚鵡精推了他一把他才走進營帳。

    “蘇候是吧?”

    “是……是!”那獵犬精當即一拳敲在自己的胸甲上,單膝跪下,給猴子來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末將蘇候,參見車騎將軍。”

    那神情看上去多少有些不自然。

    “叫蘇候,我還以為是我的遠親呢。”猴子微微笑了笑:“你這名字誰起的?”

    獵犬精閉口不言。

    站在一旁的鸚鵡精詡增連忙插嘴道:“這是晉將軍給起的。”

    “哦——!”猴子恍然大悟似地笑了起來。

    晉枝的親軍啊。

    這一笑,便笑得獵犬精渾身不自在了。

    猴子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獵犬精身邊繞了一圈,低頭問道:“現在整編的事情弄得怎麼樣了?”

    鸚鵡精連忙從衣袖中抽出一本本子,朗朗道:“如今已整編入伍的有一千二百五十。”

    “哦?有點少啊。”

    “將軍有所不知,如今謠言四起,城外的妖怪們都在觀望呢。”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這……”鸚鵡精微微垂下腦袋,小聲說道:“恕屬下無能……”

    “你呢?”猴子又低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獵犬精。

    那獵犬精沒搭話,鸚鵡精卻又插嘴了。

    “將軍,蘇候隻負責營地的護衛和武器的派發,還有新兵的訓練。收編事宜不歸他管。”

    “從現在開始,歸他管了。”說罷,猴子俯下身子拽著那獵犬精的背甲,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那獵犬猛的一驚,精連忙站好,卻依舊不言不語。

    重新走到桌前坐定,猴子抬頭問道:“現在駐紮在營裏的一千精兵都是你統領的吧?”

    “回將軍,是。”

    “行,帶上你那一千精兵出去征兵吧。”

    聽到這句話,兩隻妖精頓時一陣錯愕。

    猴子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隻妖怪問道:“怎麼,你們不知道什麼叫捉壯丁嗎?”

    “捉……捉壯丁……”

    那鸚鵡精連忙上前拱手:“將軍,這麼做,往後必定要生怨言啊!”

    “那你給我一個沒怨言的計策?”

    “這……”

    “時間不多,就這麼辦了。要是誰還提起那謠言,就當場給我斬了。往後傳播謠言者,與謀逆同罪!”

    說罷,一掌拍在桌上。

    約莫兩個時辰後,晉枝答應的一千軍力便抵達了,加上原本軍營裏的,留下四百看守營地,其餘的一千六分十六隊前往各首領的營地掃蕩。

    一時間城外鬼哭狼嚎。

    猴子卻沒有跟著去,而是站在營地的圍欄邊上遠遠地看著。

    那鸚鵡精恭敬地守在身後,問道:“將軍……這樣做是不是太……畢竟先前從未如此啊。”

    猴子隻冷哼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先前從未如此,隻因為無需如此。”

    “可是……若如此做,收入帳中的,也會怨言甚大,往後恐怕會出現逃兵。”

    “有逃兵,就捉,捉到了,就砍,砍給其他的看,這還需要我教你嗎?”

    “是……是,將軍說的是。”鸚鵡精隻得低下頭不再言語。

    那夜,這幫子部隊掃蕩了十二個首領的營地擾得整個城外不得安寧,其中有三個動了手。獵犬精當眾宣讀了關於禁止傳播謠言的命令。

    這一下好,謠言傳得更加凶猛了。

    不過到底是惡蛟的地頭,逃離的人大多莫名其妙失蹤的事情各位首領也早有所聞,加上晉枝的妖兵也不是蓋的。那些個首領雖然不情願,但最終還是被強押著一個個入了伍。

    遠遠地看著被妖兵押入營中的那些個妖眾,猴子發現他們每一個的臉色都有些發紫,那看著妖兵的眼神,就好像看著殺父仇人一般。

    臉上頓時浮現莫名的笑意。

    折騰了一夜,黎明時分一算,一夜征了三千來兵。

    消息很快傳到了惡蛟和晉枝的耳中。

    惡蛟還算滿意,畢竟他可不在乎什麼怨言,反正這些很快就要被賣給天庭了,往後便是想怨,也沒處怨了。

    至於晉枝,他也是很滿意,因為猴子的做法一點都不高明,甚至有些蠢。於是他在滿意之餘,參了猴子一本。

    當然,那一本參得也不見得多有水平,在大殿上惡蛟問他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答不上來。最終被惡蛟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事情不了了之。

    還不到中午,心急的惡蛟便又下了新的命令,將晉枝手下僅存的兩千兵力又調撥了一千給猴子,並且責令猴子必須盡快完成整編。

    這下子晉枝心裏不平衡了,眼看自己快成空頭司令了,隻得又奔回了城外的營帳。

    “這……整編乃是重中之重,本將還得親自督守才是。”他對猴子如是說。

    先前是協助,現在一下又改口變成了督守。對這明顯是來搶功的行為,猴子也隻是笑笑,欣然受之。

    這一來,那些個兵將向他直接彙報,猴子又被架空了。

    反正沒事幹,到下午黃昏時分,猴子便自行返回府邸修煉去了,對此,除了鸚鵡精稍稍說了兩句,倒也沒人質疑。

    於是一來二回地,便出現晉枝親自帶隊圍攻各區域首領營地的局麵,整個城外一片混亂,無數妖怪開始嚐試著外逃,結果是忙壞了那些蹲守在外圍的巡天將。

    這樣拉拉扯扯地又過了三天,城外的兩萬多妖怪隻要還四肢健全的都一下被收編得七七八八。就連身受重傷行動都還不便的老牛和短嘴,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狐妖也一並被收入營中。

    三天後,收編工作算是完成了,隻是這樣七拚八湊起來的軍隊能好到哪裏去呢?

    幾乎一入夜,便有逃兵,每天夜裏一片鬼哭狼嚎,第二天早上便能看到十幾個頭顱被懸掛在營口。

    恐慌進一步蔓延了。

    最終,晉枝隻得將自己的城守軍又抽調了五百過來,隻留下五百守城,但依舊忙得團團轉。

    整個整編,似乎已經徹底變成一個爛攤子。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些軍隊,從來就不要求他們有什麼戰鬥力,甚至越弱越好。

    強的也罷,弱的也罷,受傷的也罷,賣過去,都是一個價。

    三天後,正當晉枝痛並快樂著的時候,猴子也已經到了突破煉神境的臨界點了。

    ……

    與此同時,天河之中一支龐大的艦隊正緩緩航行。

    旗艦艦首,一個高大的身影柱劍而立。

    一身銀色鎧甲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威武的頭盔上,是流雲映月的圖騰,兩鬢處從九尾狐妖身上取下來的白色狐裘垂至腰間,身後,是隨風揚起的白色大氅。

    那半隱在頭盔裏的麵容冷冰冰地,看不出喜怒。

    “你是說,增長天王又出擊了?”天蓬直視著前方的浩瀚星海緩緩問道。

    “是。”單膝跪在身後的天將答道:“末將也是剛得到的消息,目的地還是紫雲碧波潭。”

    “呵。”天蓬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增長天王這是玩上癮了啊?一個紫雲碧波潭,剿了又剿。這段時日倒是戰功赫赫,賞賜拿得滿盆滿缽。隻是,當真我們都不長眼睛了嗎?”

    身後的天將低頭沉默不語。

    緩緩撫弄著用犀牛妖的犀角製成的劍柄,天蓬歎道:“李靖啊李靖,現在的花樣是越發多了……給我備幾艘快艦。”

    “元帥這是要……”

    “到紫雲碧波潭去看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4 PM

第一百零五章:守住神智

    楊嬋坐在黑漆漆的屋裏一邊整理著手頭的丹藥一邊問道:“你這樣弄好嗎?現在城外的那些妖精怨聲載道呢。”

    月光下,那張美豔的臉此刻看起來還是有些慘白,估計是靈力透支過度的關係吧。

    這該是第二次了,為了猴子弄得靈力透支過度。

    有時候猴子會想,當初那交易自己是不是壓太狠了。

    無奈地笑了笑,猴子答道:“怨聲載道,才能把謠言坐實了。”

    這麼一攪合,上千的妖精外逃,該又是羊入虎口了吧。

    可除了這樣,難道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楊嬋低頭微微抿了抿嘴::“你可想過,若是計劃失敗了,會是什麼結果嗎?”

    猴子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盤腿坐在一旁,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月光。

    深深吸了口氣,楊嬋接著說道:“那隻惡蛟,已經是化神境,太乙散仙中期的修為了。我懷疑他用和天庭交易得到的金精從什麼人那裏換來了丹藥。這樣的修為,便是你突破了煉神境恐怕也無法撼動分毫。便是加上我和月朝,也全然不是對手。”

    “你是說,他背後還有人?”

    “隻是我的推測,他那修為明顯是吃了丹藥的。按道理,妖精是很難獲得丹藥的,而從天庭獲得金精可以,獲得丹藥卻……所以,你最好小心點。如果這個推測是對的,那麼他背後的人,可能很強。”

    “太乙散仙身後,還有一個更強的人……”

    當真是不好惹啊。

    沉默了許久,猴子努著嘴,緩緩答道:“如果真的失敗了,你和月朝就立即離開,不要管我。”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楊嬋怔怔地望著他。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猴子搖頭,深深吸了口氣,眨巴著眼睛歎道:“我真分不清。我隻知道,我遲早有一天要把他打成肉醬。絕對,絕對,不能放任他在這裏胡作非為下去!”

    月色中,他微微抿著嘴唇,麵色淡然,卻緩緩地攥緊了拳頭,那雙拳微微地顫抖。

    那是一種刻入心底的恨,永世都無法磨滅。

    呆呆地看著這倔得好像石頭一樣的猴子,楊嬋知道,他說的是真話,發自內心的真話。

    也隻有楊嬋才能明白,那恨能有多深,深到不惜一切代價。

    那是無法擺脫的痛楚。

    從他接過妖兵遞過來的劍那一刻起,便注定了這猴子今生今世與那惡蛟勢不兩立。除了生死相搏,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楊嬋沒有再開口了,她隻是呆呆地看著,默默地低頭繼續整理著丹藥。

    他終究已經不是那個斜月三星洞中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不同的是方式,相同的卻是那一顆心。

    想到這裏,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絲絲酸楚,卻又欣慰地笑了。

    無論如何,這猴子終究會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絕不背棄自己的本心,不是麼?

    “快點吧,時間不多了。最好黎明前就能完成突破。”站在一旁的月朝催促道“雖說我變成你的樣子也能糊弄人,但那裏麵可不包括惡蛟。如果他召見你……就糟了。”

    將一堆的丹藥收攏在掌心,楊嬋站起來一步步走到猴子麵前:“吃下去吧,然後拚命吸收靈力,很快就會進入突破狀態。到時候,會有幻覺。你要守住心神,如果昏迷了,就不隻前功盡棄那麼簡單了。完成一次完整的靈力外放和累積之後,你便成功了。”

    接過滿滿一把的丹藥,猴子攥在手裏對著楊嬋調侃地笑了笑:“你的興奮劑我都扛過來了,現在事先知道是幻覺,還有什麼可怕的嗎?”

    楊嬋沒有笑。

    “那是不一樣的幻覺,一會你就會知道了。這顆是我特別配置的,穩住心神的丹藥。其他的幾顆,能幫你縮短突破的時間。但那是有代價的……你要想清楚。”

    看著楊嬋那認真的神情,猴子低頭默默地盯著手心的丹藥看了好一會,一仰頭,全部吞了進去。

    屏住呼吸,他開始了如同往常一般的修行。

    澎湃的靈氣迅速灌入體內。

    很快,藥力上來了,猴子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清晰無比。

    他的耳朵,能聽到屋外葉子上一隻蟲子拍打著翅膀緩緩飛起,能聽到屋頂瓦片上緩緩滑落的露珠,屋裏的二人,甚至屋外走廊上緩緩走過的仆從的呼吸聲都一清二楚。

    這是一種匪夷所思的感知力,他甚至能透過對妖氣的捕捉得知這府邸裏任何一隻妖仆在幹什麼。

    不久,體內的靈力積攢已經到了極致,開始往體外湧去。

    這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要知道,納神境本身就具備靈力外放的能力。

    到極致了,外放便是了。

    然而,這一外放,他整個懵了——靈力外放的速度,比往常快了十倍不隻,頓時整個人渾身上下的神經都繃緊,瘋狂地冒著冷汗。

    而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最關鍵的,是他的神智跟著靈力一起外放了!

    這就是楊嬋所說的幻覺嗎?他的心中猛地一驚。

    有一股力量開始撕扯著他的神智,沒有痛感,卻無比地恐慌。

    那種感覺,就好像疲勞到了極致隨時都會昏睡過去一般。

    可他不能昏睡過去!

    他猛地睜開眼睛,猛地搖晃腦袋設法讓自己清醒一點。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好像倒到水裏的染料一樣暈開了。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他猛地揉眼睛,再睜開,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楊嬋的身影,月朝的聲音,不遠處的桌椅,門框,甚至窗外的月亮,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

    他猛地拍自己的腦袋。

    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暈眩感迅速傳來,他的神智好像被分成幾部分一般。

    一會隨著外放的靈力緩緩升起,一會又隨著外放的靈力緩緩下墜,一會,又好像回到原地盤腿打坐。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一個個的景象,瘋狂地舞動,錯亂。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猴子的整個身形都有點恍恍惚惚。

    他瞪大了眼睛試圖坐好,但他雙手根本使不上力氣,輕輕一撐,整個趴倒在臥榻上,連掙紮著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驚慌地捂住腦袋,咬緊了牙齒。

    一種無窮無盡的恐慌感迅速在心底滋生,體內的靈力開始暴亂地衝刺!

    胸中一陣刺痛傳來,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這是……怎麼回事——!嗷——啊——!”他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捂著腦袋歇斯底裏地咆哮了出來,急促地喘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絨毛豎起,身上所有的青筋都暴露了。

    剛剛的咆哮聲響徹了整個府邸。

    站在一旁的月朝一驚,連忙兩指一掐,在猴子的四周布下靜音的結界。

    屋外迅速響起了喧嘩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幾個妖仆跑到房門外敲門。

    “將軍?將軍?你怎麼啦?”

    猴子捂著腦袋瞪大了眼睛瑟瑟發抖,慌亂中將放在自己臥榻邊上作為擺設的匕首送到嘴邊,緊緊咬住。

    此時,門外的妖仆見猴子沒回應,已經準備要撞門了。

    楊嬋連忙對著月朝使了個眼色。

    月朝會意地對著自己的喉嚨使了個小法術,那聲音當即變得和猴子一模一樣:“沒事,我沒事,做惡夢而已。你們下去吧。”

    “將軍,真不需要……”

    “沒事了,你們下去吧。”

    “是,將軍。”

    說罷,那老仆扭頭對兩個年輕的小妖交代道:“你們兩個,今晚守在將軍房門口,等候差遣!”

    “諾!”

    “糟糕,門口多了兩個家夥。”月朝無奈地一拍腦袋,長歎了口氣。

    楊嬋白了他一眼。

    待那一眾仆人走後,楊嬋走到門後,伸手一指,朝著緊閉的木門吹了口氣。

    淡淡的白霧透過房門的縫隙滲透了出去。

    很快,門外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喲……你的手段真多啊?”

    看著瑟瑟發抖咧開嘴緊咬著牙齒的猴子,楊嬋緩緩走到他的耳邊,抿了抿嘴唇,說道:“這是靈力歸實的過程,原本外放的靈力,你是無法完全控製的,突破煉神境之後,你將具備控製外放靈力的能力。當然,煉神還不僅僅是這些,還包括了改變形體的能力。現在你要做的,是守住你的神智,千萬不能讓神智跟著靈力走!或者說,你不能失去意識,隻要你堅持住,不失去意識,便算成功。”

    猴子顫抖著點了點頭。

    整整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猴子都還在與那幻覺搏鬥。

    呆呆看著那躺在臥榻聲瘋狂掙紮、嘶吼的身影,那猙獰的麵容,楊嬋卻隻能長長的歎息。

    這隻猴子,如果他願意裝傻的話,也許會活得很開心吧。

    想著,她不由得笑了,如果自己願意,又何嚐不是呢?

    可有些人,就是注定走不得這樣的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5 PM

第一百零六章:使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一夕一瞬,都是那麼漫長,漫長得那麼讓人揪心。

    直到天亮的時候,這場戰鬥都還在繼續。

    依舊站在窗邊透過縫隙觀察著外麵動靜的月朝漸漸顯得有點緊張了:“還沒好嗎?還要多久?”

    “現在還沒完成一半呢……”楊嬋長歎了口氣:“他的靈力實在太多了,要先全部外放,再重新積攢,才能完成肉體的淬煉。”

    一般的悟者道納神境突破到煉神境,就算沒有丹藥配合,頂多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情。如果是行者道則要麻煩得多,起碼要六七個時辰。

    當時間拉到如此之長的時候,便存在這一定的風險。過程中一旦因為昏厥而強行中斷,便會引來外力反蝕,那是非死即殘的事情。

    行者道納神境突破到煉神境的過程中隕落的修者並非沒有。

    而按照猴子的靈力強度,如果不使用藥物,這個過程起碼要上百個時辰……

    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所以猴子必須好像當年楊戩一樣使用特製的丹藥才能順利完成突破。

    這當真是非同一般的痛苦,才能換來非同一般的力量。

    而使用藥物縮短時間,這一般是悟者道才會考慮的事情,本身也是個雞肋的手段罷了。

    因為那並不是將風險減小,反之,是將風險加大了。

    時間雖然縮短了,流程卻還是一樣的,更加洶湧的靈力外放,帶來的,無非是更加恐怖的神智撕扯。

    那需要更加堅強的意誌去對抗。

    楊嬋不知道,猴子究竟有沒有那種意誌力去戰勝這一切。

    可除了這樣又能如何呢?如今的形勢,猴子去哪裏找上百個時辰的時間來安穩地突破?

    這隻猴子,總是非選這樣的路來走才甘心嗎?

    想著,她不由得無奈地笑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轉眼已是中午時分。門外的兩個早已醒來,月朝裝成猴子的聲音喝退了兩次妖仆的詢問。

    而此時,猴子靈力外放的過程已經完成,如今開始的,是靈力的重新累積。在這個過程中,將完成肉體的淬煉。

    與靈力外放不同,靈力外放是撕扯神智,而靈力回收,則完全是折磨肉體。

    身體仿佛崩塌一般地吸收靈氣……這是一個任何人都難以想象的概念。

    每一寸肌膚都像海綿一樣吸允著四周的靈氣,這些靈氣灌入體內,必須通過經脈的運轉才能順利轉化為靈力。

    若是放到平常,這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流程,可如今……

    任何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住這樣強度的靈氣吸收,因為任何人都不可能具備如此寬廣的經脈。

    很快,恐怖的景象出現在楊嬋麵前了。

    隻見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猶如銅鈴那麼大,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冒著血!

    “這是……”月朝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絲絲的鮮血從毛孔滲出,在絨毛上凝聚,滴落。

    渾身上下,每一寸的經脈都麵臨著劇烈的衝擊。

    那一雙手,已經直扣入臥榻的木板中,瑟瑟發抖。

    他瘋狂地咬著口中的精鋼製成的匕首。

    就在兩人的眼前,那尖利的牙齒一點點的陷入鋼鐵之中。

    此時的他,身上已經恢複了原本的力量,他想掙紮,想嘶吼,可他不能。

    一旦動作過大,將惹來懷疑,一切都必須靜悄悄的進行,否則他將失去最後的底牌。

    發泄的本能與意誌的堅守交織在一起,最終變成了瑟瑟發抖的身軀,那一滴滴的血,被逼得隻能從毛孔中滲透而出,滴落在臥榻之上。

    這驚悚的一幕,便是楊嬋也沒想到。

    他采用的,是比楊戩更加極端的突破方式……

    正當此時,一串整齊的腳步聲帶著鎧甲的摩擦聲緩緩而來。

    “將軍,將軍?”

    “在!在這!什麼事?”月朝驚慌失措地答道。

    “將軍,宮裏來人了。陛下要將軍即刻進宮。”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月朝扭頭朝猴子望去。

    此時的猴子,整個已經如同浸泡在血泊中,這種情況如何能去見惡蛟。

    而以惡蛟的修為,要近距離識破月朝的偽裝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怎麼辦?”他有些慌亂地對著楊嬋打唇語。

    “說你不舒服!”

    月朝連忙定了定神,仰起頭用猴子的聲音道:“麻煩使者回稟陛下,臣今天身體不適……恐怕沒辦法……咳咳……沒辦法進宮。”

    隻聽門外當即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我說,車騎將軍啊,這才冊封了多久呢,就開始擺架子了?”

    “臣不敢……咳咳,臣,今天當真不適……”

    “你車騎將軍武藝高強誰不知曉,那麼重的傷,也隻幾天便可複原。如今與屬下說身體抱恙,這莫不是在刻意為難屬下?”

    那話音未落,便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身響起。

    還沒等那陪伴而來的妖兵撞門,卻見那房門打開了一條縫。

    月朝化成的猴子穿著一件睡袍,臉色慘白的從門縫裏擠了出來,又轉身將門合上,拱手道:“勞煩使者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隻是……隻是臣下當真是身體抱恙。”

    那使者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一雙眼睛悄悄往房門撇去,當即一個大步想竄入門中。

    月朝連忙伸手攔下。

    那使者似笑非笑地看著月朝,道:“大老遠來一趟,既然車騎將軍身體抱恙也就罷了,卻也不請老奴進去喝杯茶水。這待客之道,是不是太……”

    月朝裝著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這,真沒什麼好茶。若拿出些個尋常的茶葉,又怕壞了使者的胃口。”

    說罷,月朝轉身朝著府裏的妖仆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喊不出名字,隻得指了指他。

    “我?”那妖仆恭敬的躬身。

    “對,你。去庫房取些金精過來。”

    “哦哦!遵命!”那妖仆連忙躬身跑開。

    聽到有金精,使者的臉上頓時眉開眼笑的。

    又拉扯了好一陣,最終給使者獻上了二十個金精才送走了他。臨走的時候,那使者握著月朝的手一副相見恨晚的神情。

    二十個金精,便是按照猴子的俸祿,那也是要兩個月,他能不開心嗎?

    待到使者走後,月朝才將房門開開一條縫隙,一溜煙進了去。

    “呼……總算走了。”他抹了把冷汗道:“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別高興地那麼早。”坐在一旁的楊嬋注視著還在痛苦掙紮的猴子冷冷說道:“使者好打發,惡蛟,便不是那麼容易了。”

    ……

    “什麼?你說他病了?”惡蛟的嘴角微微上揚,若有所思。

    跪在一旁的使者叩首道:“回稟陛下,車騎將軍當真病了。老奴見到了他的麵,看起來病怏怏的……”

    還沒等他說完,便已經被惡蛟拽著衣領一把從地上提了起來,一隻手瞬間伸入他的衣袖之中,掏出一個小袋子。

    “這是什麼?去的時候,好像兜裏沒這個吧?”

    那使者的臉色頓時煞白。

    惡蛟一把將他推到在地,又將那裝有二十個金精的袋子甩在他臉上:“真病了,何須給你送錢?這蠢貨,留你何用?”

    “陛下……陛下饒命啊!”

    “來人吶!拉下去斬了!”

    “陛下,陛下!老奴錯了!陛下饒命啊!”

    待到兩個妖兵將那使者拖離了大殿,一直站在一旁的晉枝才拱手道:“陛下認為他耍詐?”

    “耍不耍詐,我見見便知!”

    說罷,惡蛟轉身一拂衣袖,當即一股淩風卷來,瞬間飛出了殿外。

    轉眼間,他便已經到了車騎將軍府。

    這城池本就不大,一概妖仆又都是惡蛟龍賞賜的,自然認得惡蛟。

    一見這位蛟魔王來勢洶洶,一個個當即跪倒在地不敢做聲。

    直徑大步邁入車騎將軍府,惡蛟來到猴子的房門前,伸手就要去敲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5 PM

第一百零七章:殺心

    還沒等惡蛟的手觸碰到木門,隻聽“咯吱”一聲,那木門自己打開了。

    布滿血絲,卻黯淡無光的雙眸,渾身上下的絨毛都猶如在血池中浸泡過一般濕噠噠地,額頭上打毛孔還在緩緩滲著血,身後,是長長的血漬,蜿蜒到一片狼藉的臥榻處。

    身子一斜,他整個趴到在地上,喘著粗氣,一滴滴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滴落,在地上彙成了一灘。

    “參……參加陛下。”

    此時,那身軀瑟瑟發抖,看起來觸目驚心,已是虛弱至極。

    見到這一幕,惡蛟也是稍稍一呆。

    他低垂著雙眼俯視趴到在地的猴子,拉長了聲音問道:“你這是怎麼啦?”

    “呵呵……練一門功法,想是出了岔子了。咳咳咳……讓陛下見笑了。”他扶著木門一次次試圖站起來,卻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喲?什麼功法這麼凶險啊。”惡蛟伸出左手推開另一側的木門,右手已經悄悄運起了靈力,抬腿跨過門檻與猴子交錯而過,那冷冰冰的目光緩緩地掃視著室內:“也不先拿來給我瞧瞧,本王也好先幫你鑒別鑒別。”

    “陛下說笑了……如此瑣事,臣怎敢勞煩陛下。呵呵……呵呵……”猴子緩緩閉上雙眼,又無力地撐起眼皮。

    一隻手扶著木門,那臉色已是慘白至極,看上去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在確定屋內空無一人之後,惡蛟的眼睛最終落到染滿血漬的臥榻上。

    那臥榻上的被褥草已被猴子撕地粉碎,甚至連木板都被折斷,整個崩塌了去。可謂一片狼藉。

    “這是你幹的?”

    “讓陛下……見笑了。”猴子緩緩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的神智更加清醒一點。

    “傷得不清啊。”惡蛟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猴子,緩緩鬆開指訣,伸手想去探猴子的脈,卻在看到那絨毛上懸掛著的血絲的瞬間連忙縮了回來。

    猴子也不答話,站不起來,他隻能翻轉身子無力地靠著門板,癱坐在地上,笑嘻嘻地看著惡蛟。

    那笑容參雜著痛楚。

    “既是真的身體不適,那便好好休養吧。這幾天天軍就要到了,你這執掌城外妖眾的車騎將軍可不能缺了席啊。”

    “謝,陛下。”猴子無力地拱了拱手。

    “好了,你早些歇息吧。”說罷惡蛟甩了甩衣袖,一腳跨出門外。

    正當此時,猴子忽然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幾滴鮮血落到惡蛟的裙擺上!

    看到這一幕,那些個守候在門外的妖撲連忙驚呼了起來:“將軍!將軍!你沒事吧?”

    一個個朝著猴子飛撲了過去。

    惡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裙擺上的幾滴血漬,那神情甚是厭惡,瞧著那慌亂的妖仆冷冷地說道:“放心吧,死不了。若是真那麼容易死……哼,也便是該死了。”

    此時,晉枝才匆匆趕來,見到惡蛟連忙跪下。

    惡蛟也不多言,冷冰冰地拂袖而去。

    待到惡蛟走後,晉枝才走過來推開妖仆查看猴子的傷勢,隻是看了一眼,便猶豫著轉身跟上惡蛟的腳步。

    人牆的間隙中,一雙眼睛無力地盯緊了遠去的兩人。

    ……

    “陛下,他這是……”

    “天知道。”

    門外,宮裏的馬車已經緊隨其後而到。

    見惡蛟出來,兩個妖仆連忙一個趴到在地作腳墊,另一個掀開車簾。

    抬腿跨上馬車,惡蛟坐定。

    “回宮。”

    “諾!”

    一聲吆喝,那馬車格嘰格嘰地緩緩前行。

    晉枝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晉枝啊。”

    “臣在。”

    “他城外的那些個原來的部屬,可是都入了伍了?”

    “臣刻意查過,一個不漏。”

    “與他有過接觸沒有?”

    “沒,從未接觸過。那猴子也從未提起過任何調動,隻當是普通妖眾一般處理了。”

    搖搖晃晃中,惡蛟靠坐在車窗處淡淡道:“瞧他剛剛那副模樣,我估摸著,該是突破煉神境失敗了。你以前可曾見過突破失敗的案例?可是這等景象?”

    “臣不曾見過。隻是知道行者道突破煉神境凶險,若失敗,非死既殘。”

    惡蛟長歎了口氣,道:“哼,這猴子真是多花樣。要突破,也不敢讓我知道。也好,若真是突破失敗,那他的修為此刻至少已廢了一半了。此次城外怨言甚大,恐怕非得派出城守軍壓陣才行。先前還擔憂著是否該讓他與你一同統兵應戰呢。現在倒是不用煩了,若他真是突破失敗,此戰之後,也便不用回來了。”

    晉枝默默地低頭拱手。

    “可以安排他……帶兵衝鋒,如此一來,也好彰顯我軍民同心,讓那謠言不攻自破。哈哈哈哈。”

    “臣得令。”

    ……

    “將軍!將軍!你沒事吧!”

    妖仆們手忙腳亂地想要將猴子扶起。

    然而,就在這時候,猴子臉上那痛苦的神情緩緩消失了。

    “別……別碰我,咳咳咳……”

    那些個妖仆猛地一驚。

    “別碰我,我自己……能站起來。”他咬著牙,瑟瑟發抖,撐著門,一點一點地用力。

    那血淋淋的身軀,就這麼在那一眾妖仆麵前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緩緩地轉身,挪動步伐,走入房內。

    “都出去……幫我關上門。”他艱難地說道。

    “是……是,將軍。”那一眾妖仆一個個驚呆了,隻得微微躬身,緩緩退出門外。

    空蕩蕩的房間裏,又隻剩下他孤零零一個。

    往後的時間,監控該是會更加嚴密吧。

    不過,總算熬過一劫了。

    想到這裏,猴子不由得笑了,那淡淡的笑聲迅速變成劇烈的咳嗽,將一滴滴的血濺落。

    他不得不雙手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立。

    “這惡蛟……真是一刻都……不敢對我放心啊。咳咳……”

    就這麼呆呆地站了許久,一隻飛蟲從虛掩的窗的縫隙中飛入,化作人形。

    “你知道,他剛剛已經動了殺心嗎?你不會每次都這麼走運的。”

    “楊嬋……煉神境術法的你都有吧?”渾渾噩噩中,猴子問道。

    “你想現在就學術法?”楊嬋緩緩瞪大了眼睛,抿著嘴唇,看著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剛剛強行衝破,現在全身經脈都受損了。這可非同一般傷勢……你……”

    “我沒時間了……沒時間了……咳咳……必須快點。”他緩緩地搖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我想先學……筋鬥雲。筋鬥雲的口訣……你也有,對吧?”

    他淡淡地笑了,笑得無比酸楚。

    “對吧?”

    看著那隨時都會倒下的身軀,楊嬋隻能咬著嘴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見到楊嬋肯定的答案,那雙眼睛終於放心地閉上,身子微微一斜,緩緩墜下。

    恍惚中,他看到楊嬋朝著他急奔而來,驚慌失措……

    ……

    這似乎是一隻注定了命途多舛的猴子。正如他自己所說,是鬼門關的常客。

    但也正是這顛簸的命途,壓抑的人生,讓他變得越發堅毅。

    痛苦,既是力量。

    所有的痛楚,化作力量彙聚,彙聚在這一顆堅韌的心中,成為那一顆深深埋下的種子的養分,靜候破土而出,遮天蔽日的一刻。

    三百年的誤差足以改變無數的事情,隻是,不知道能否改變,他想改變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6 PM

第一百零八章:前夕

    突破之後,他全身經脈受損,那生命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如此沉重的傷勢若是放到其他任何一隻妖怪身上,除非太上老君親自出馬,否則無論如何都必將留下永久性的隱疾。

    然而,這隻猴子卻靠著月朝提供的丹藥,用他無比頑強的生命力在短短的三天裏便緩了過來。

    到了第三天,他已經勉強能下床,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喚楊嬋,取得《筋鬥雲》的口訣。

    這一仗,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勝!

    在過去的這三天時間裏,城外的軍營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

    在晉枝的鐵腕政策下,原本愈演愈烈的逃兵不見了!

    這種變化,隻能用“忽然”來形容。

    許多原本冷眼旁觀的首領們開始活躍了起來參與到整個整頓當中來,雖然那一雙雙望向晉枝的眼睛依舊發紅,依舊充滿了仇恨,可好歹新收編的部隊終於得以順利地進行了番號劃分並開始組織訓練了。

    雖然這幫子妖怪本來就是貨物,但一支兩萬人的隊伍,如果未經訓練想在戰場上指揮,那是不可想象的。

    甚至別說指揮,便是要將他們送入天軍的虎口都難以做到。

    要知道惡蛟旗下的正規軍不過五六千的數量。如果放到戰場上,五六千的精銳部隊要殲滅兩萬的散兵遊勇可以說輕而易舉。

    但即便這五六千的精銳傾巢而出,也無法完全控製並指揮這一支毫無紀律性可言的部隊。

    如果真的一旦出現那種狀況,為了履行對增長天王的諾言,惡蛟將不得不忍痛將自己苦心經營的精銳部隊打亂分散下去。

    到時候一開打,天兵可認不得誰跟誰。

    五六千的精銳,到頭來全部換成金精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這五六千的精銳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方案還難說。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在距離天兵到達僅有五天的時候,這支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雜牌軍總算被馴服了。

    現在晉枝可以抓緊時間在這五天裏教會他們一些最基本的服從命令的常識,以便將這批“貨物”順順利利地送到天軍的虎口之中。

    此時,南天門增長天王的部隊已在路上,原本計劃好的訓練也終於得以推行,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惡蛟都已經開始做起了數錢的美夢了。

    如此又過了四天。

    到了第四天深夜,惡龍潭北麵外圍三百裏外正是萬裏星辰璀璨,離地一千八百丈的高空,雲層緩緩卷動,十餘名天河水軍的哨兵拍打著翅膀悄悄往來於雲霧之間。

    匿藏在雲層之中的戰艦的甲板上,天蓬柱著劍,靜靜仰頭,閉眼。

    溫軟的月光透過雲層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猶如夜明珠般祥和的光華四散。

    一位偏將緩緩走到他的身前,單膝跪下行了個軍禮:“參見元帥!”

    “情況怎麼樣了?”天蓬依舊緊閉著雙眼沐浴在月光之中。

    “回元帥的話。”那天將道:“南天門的艦隊目前位於紫雲碧波潭以東千裏的地方,正朝著紫雲碧波潭進發。”

    “來了多少?”

    “一萬精兵,看旗幟,應該是增長天王麾下玄龜部。”

    “派防禦部隊進攻?真有創意。”

    “還有便是,我們的斥候沒有看到增長天王的旗幟。”

    “知道了。”天蓬的嘴角微微揚起。

    “另外……我們的斥候對玄龜部進行了試探,但是,即使我們貼近到十裏範圍內,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我們的斥候。”

    天蓬沉默了,深深了吸了口氣,低下頭來睜開眼睛注視著前方空無一物的甲板,抿了抿嘴,緩緩笑道:“這是來郊遊的吧……哼,紫雲碧波潭那邊呢?”

    “紫雲碧波潭的防禦倒是不鬆懈。這兩日以來,我們分批進行偵查刺探,在那裏發現了一座妖怪聚居的城池。初步估算,包括郊外軍營裏的妖怪,總共三萬有多。看旗幟,很可能是南瞻部洲懸賞百萬金精通緝的蛟魔王。”

    天蓬頓時笑了起來,那雙猶如星辰般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狀:“幹得真不錯。每日晨起派兵圍剿,日落而歸。連剿了百日,居然還剿出了一座妖城。這增長天王的本事,是越發大了。”

    一位一直守候在一旁手持巨斧的天將當即冷笑了起來:“等我們查清楚了,看他李靖這次還有什麼話說!”

    這位天將一身銀甲,留著大胡子,身高足有九尺,虎背熊腰。握在手中的巨斧上雕刻有駭人的惡鬼圖騰。

    前來稟報的天將低下頭來,問道:“如今我等該如何,還請元帥明示。”

    “密切監視各方,按兵不動!”說罷,天蓬朝著站在一旁的一位高大的天將看了一眼:“天衡。”

    天衡當即會意地點了點頭,一聲輕喝,整個身形淩空而起迅速躍上了戰艦的塔樓頂上。

    待站定,他閉上雙眼,撐開雙手,口中念念有詞,頭頂的天空當即現出了一個流雲的漩渦,伴隨著手中巨斧的揮舞,道道閃電在他的周遭彙聚。

    “風——起!”

    一聲暴喝,頓時,天地間的氣流都改變了方向。原本的東南風,變成了單純的北風。

    那匿藏了戰艦分隊的雲層開始緩緩地朝著惡龍潭移動。

    ……

    深夜,惡龍城中大殿上,惡蛟伸手從小箱子裏捧起了一大把的金精,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金精從他的指縫滑落,跌回箱中,那張光溜溜的臉上頓時洋溢起無限的滿足。

    “嘖嘖嘖嘖嘖,看看,哎……多漂亮啊。今天增長天王已經派人送來了訂金,又是一年收割的好時光啊。這些臭蟲就好像野草一樣,無論我割得如何幹淨,第二年又會長滿城外。呵呵呵呵。晉枝啊,每次我看到這些金精的時候,就會覺得他們其實也不是特別討厭。哈哈哈哈。對吧?”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晉枝跪在空蕩蕩的大殿上高呼道。

    將那些金精不舍地放回箱中,合上箱子,惡蛟仰頭深深吸了口氣:“軍營裏怎麼樣了?”

    “托陛下的鴻福,軍中一切安好。如今隻等明日天軍抵達。”

    燈火昏紅的大殿上,惡蛟低頭俯視著跪倒在地的晉枝,俯視著晉枝身後搖曳的四個影子,笑道:“這一次,辛苦你了。如今謠言四起,你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啊。”

    “臣……臣必定不負陛下重托!”晉枝連忙叩拜在地。

    惡蛟伸手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張帖子,道:“這是這次的進軍路線,按照這個做,不得有誤。”

    晉枝站了起來,躬身走到惡蛟身前,接過帖子,又恭敬地跪回原地:“臣,得令!”

    正當此時,門外的妖仆喊道:“車騎將軍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6 PM

第一百零九章:示弱

    “讓他進來。”惡蛟拉長了聲音道。

    不一會,猴子便上了殿。

    搖曳的火光中,那臉色看上去有些慘白,病怏怏地,精神萎靡不振,穿的也不是往昔的黑色鎧甲,而是一襲便裝朝服,走起路來有些蹣跚的樣子如同個年邁的老人一般。

    緩緩來到大殿中央,簡單行了個軍禮,猴子道:“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晉枝低下頭,他分明看到那雙微微垂著的手在顫抖。

    就在幾天之前,這雙手的主人還以一敵千,直戰了一整夜屹立不倒。如今竟然……

    好好的一員虎將,這才幾日怎就成這樣子了?

    這一幕看得站在一旁的晉枝都有些驚異。隻是想起幾日前那渾身是血的軀體,便也釋然。

    能活下來,該已經是萬幸了吧。

    “喲?”斜斜地靠坐在龍椅上,惡蛟注視著猴子笑了起來:“看你這樣子,倒是恢複得挺快的啊。”

    “托陛下的鴻福,如今隻是還有些困乏罷了。其餘倒無大礙。”猴子勉強地笑了笑。

    瞧著猴子那虛弱的模樣,惡蛟隨口問道:“能上陣打戰嗎?”

    猴子猶豫著瞧向一旁的晉枝:“臣怕身體尚未痊愈,恐……”

    他微微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恐誤了陛下的事。”

    那一聲聲低沉的咳嗽,咳得惡蛟一陣厭煩,當即翻了翻白眼,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誤事倒不至於,就算讓你上陣,也是讓你指揮罷了。”

    稍稍沉默了一下,惡蛟皺起眉頭,抿了抿嘴,又接著說道:“看你身體虛弱,本該讓你多歇息幾天。可如今天軍已是兵臨城下,手頭人手著實不夠,還是得有勞愛卿啦。”

    說罷,他饒有興致地撫摸著身旁放置在桌台上的箱子笑了起來。

    猴子也是尷尬地附和著笑了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晉枝緩緩轉過身來,仰著頭朗聲道:“陛下這是信任你,才要你上陣,還不快快謝恩?”

    猴子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才深深吸了口氣,有些不情願地拱手道:“謝陛下隆恩。”

    “行啦行啦。”朝著猴子擺了擺手,惡蛟厭倦道:“下去吧,休息了這麼多日子了,明兒一早,可得到軍營去報到了。屆時,一切事宜,都需聽從晉將軍差遣才是。”

    “臣遵命。”

    “下去吧。”

    “諾。”

    待到猴子退出大殿,還能遠遠地聽到他低沉的咳嗽聲。

    惡蛟嘖嘖笑了起來,搖頭道:“近幾日,我是越發覺得這猴子有問題。當日他親手弒殺白猿,交了投名狀,我本已覺得可以信任。可不知為何,卻又總覺得這裏麵另有蹊蹺。”

    “那陛下還讓他上陣?”晉枝不解問道。

    “先前和你提過讓他打前鋒,這幾天我細想了下,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嘖……當日他突破都不敢讓我知道,如此看來,即便沒有反心,但至少也不是貼心。如此重要之事,若將他放到你身邊,怕你製不住他。聽說他幾日前邊可下床走動,本想著留在城裏過了這關先。可剛剛見他那模樣,又覺得……呵呵呵呵。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吧,這猴頭終究是個變數,借天軍的手,除了也罷,省的我每日操心。累的慌。”

    “臣遵命!”

    ……

    大殿外,猴子眨巴著眼睛緩緩抬起頭來遙望東方璀璨的星空中翻滾的雲朵,片刻之後,他低下頭,邁著蹣跚的步伐,緩緩離開宮殿。

    看著猴子漸漸遠去的孤單身影,站在殿外守候的一眾奴仆無不咧開嘴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生怕惹得惡蛟不高興。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前幾日才受封,滿朝文武上門道賀,這才半月不到,已是如此境地。

    此時此刻,沒有人注意到,那低垂的臉上微微勾起的嘴角。

    ……

    次日清晨,隨著旭日高升,無數巨大的黑影被灑向了地麵。

    意料之中的客人終於抵達了。

    流雲之中,一支由六艘巨艦,一十八艘重艦和二十五艘輕艦組成的龐大天軍艦隊出現在惡龍潭東方兩百裏開外的地方緩緩航行著,旗幟招展。

    這些戰艦相比天河水軍的戰艦還好大出不少,一艘艘呈橢圓形,撐開的巨帆猶如一隻隻的巨鳥騰空飛翔,遠遠望去,竟像是懸浮在空中的城池。

    黑影所過之地,地上的鳥獸無不仰起頭來注目,驚慌地逃散。

    烈風中,其中一艘戰艦的主帆上一位天兵一手拉扯著繩索一腳踏著頂帆半懸在空中遠遠地眺望。

    “小子,你這樣不累嗎?”一個老兵趴在瞭望塔上揉了揉眼睛。

    “不是要警戒嗎?”那新兵仰起頭來皺著眉問道。

    “警戒?”老兵一下笑了:“小子,你來了多久了?”

    “我……我剛調過來。”新兵的臉一下紅了。

    “哼,我就說嘛。”老兵無奈地聳了聳肩:“你知道我們去哪裏嗎?”

    “不是惡龍潭嗎?”

    “知道你還這樣?”

    “那……那。”新兵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問道:“我們不是去打妖怪嗎?萬一有人來偷襲……”

    歎了口氣,老兵無奈地搖頭:“誰會來偷襲天軍?妖怪?他們見到我們躲都來不及呢。懶得和你說。等過幾天,你就明白了。”

    “什麼過幾天就明白啊?明白什麼?”新兵一下展開身後的白色羽翼飛上了瞭望塔,逮著老兵就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那老兵厭倦地朝他瞧了一眼,閉上眼睛似是喃喃自語地說道:“總之,聽哥一句勸,好好休息,開打的時候多殺幾個就行了。不是第一次了,偵查,警戒,都是無用功。”

    說罷,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美滋滋地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

    那新兵抬起頭,放眼望去,甲板上待命的天兵都在歪歪斜斜地打瞌睡,掌舵的兩個天兵正聊著什麼聊得興起,至於負責警戒瞭望的……

    瞭望塔裏傳來呼嚕聲——他已經睡著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那新兵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戰艦的甲板上,兩位天將擺開一副地圖正在研究著。

    “我們先到這裏駐紮一夜,嗯,你們到這邊。”

    “分開?”

    “對,分開。他們駐紮在這邊。然後第二天,他們會按著這條路線走,到這裏,被我們伏擊。”

    “他們這次不出戰艦嗎?”

    “呵呵……也會出,隻是戰艦數量少了。上次一氣毀了那麼多,估計還恢複不過來吧。他們的幾艘戰艦會從這邊出發,到這裏,和你們正麵交戰。”

    “等等,我們就分幾艘戰艦?”

    “這是天王的意思。”

    這一支部隊,根本不是去打戰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7 PM

第一百一十章:兵變

    戰雲密布的額龍潭,惡龍城外是綿延無邊的黑色帳篷。

    一陣狂風掠過,掀起漫天的沙塵。

    營地裏隨處可見的黑色“蛟”字大旗隨風招展,獵獵作響。

    這一大片營地正中的空地上,收編而來的妖怪被分割成二十餘個方陣列開,黑壓壓一片,猶如平鋪在大地上的黑色布匹,找不到半點空隙。

    方陣的四周無不佇立著手持長槍武裝到了牙齒的城守軍妖兵,密密麻麻地。那一根根指向天空的長槍,就好像一根根的鐵欄杆。

    而那些個站在中間形成方陣雜亂無章的妖怪則是被困在籠子裏的猛獸罷了。

    此時,這一隻隻被囚禁在牢籠中的猛獸,正咬著牙,睜著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正中過道上與他們隔著那一根根鐵欄緩緩策馬前行的兩人。

    回頭看了一眼猴子,晉枝揮舞著手中的馬鞭笑道:“你是副將,不拿出點氣勢來如何能鎮得住這千軍萬馬呢?”

    猴子隻是附和般地笑了笑,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此時的他看上去依舊病怏怏地,依舊萎靡不振。

    晉枝輕蔑地笑了,扭過頭不再去看猴子,自顧自地檢閱起部隊來。

    就在幾天前,他還在時刻擔憂著這位新得寵實力強悍的同僚會奪去自己的位置。

    如今看來,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哈哈哈哈!”他忽然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

    這一笑,那些個雜牌軍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這些收編而來的部隊隻是粗略劃分,遠遠看去高矮不一,雜亂無章,那形象依舊是難民無異。

    手中的兵器,身上的鎧甲更是各式各樣,除了統一漆成黑色之外幾乎看不出任何的共同點。

    透過那一根根的鐵槍,猴子看到一隻足有一丈三尺高的巨象精身上隻披了塊破舊的黑色布匹,興許那原本該是件黑色的衣服。

    一隻九尺高的豬精頂著個還沒他鼻子粗的頭盔,歪歪斜斜地好像隨時都會掉落。

    一隻隻有四尺高的地鼠精扛著一把比他身高還高的大刀,那搖搖晃晃的身姿甚至讓猴子擔憂舉起大刀的瞬間他會不會栽倒在地。

    就是這樣一支部隊,現在正要被送上戰場與武裝到了牙齒的南天門天軍廝殺。而與之相映的,是將他們分割來開的,整齊劃一裝備齊全的城守軍。

    “呵……”他不由得笑了,冰冰冷冷地笑。

    算是充分見識到惡蛟是如何地敷衍了事了。

    此時此刻,任誰都能看得出這是怎樣歹毒的一個陰謀。

    可是他們又能怎樣呢?他們鬥不過天軍,同樣鬥不過惡蛟,也走不出這惡龍潭地界。

    他們不過是一塊塊放在砧板上的肉罷了。

    一雙雙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狂笑不止的晉枝,而此時此刻晉枝的眼中卻隻有那一隻病怏怏的猴子,全然看不見那一個個攥緊的拳頭,那一雙雙恨不得將他吞到肚子裏去的眼睛。

    看不見的暗流已然形成,事到如今,這支軍隊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火藥桶,隻是在惡蛟的威壓下勉強維持著可憐的平衡。

    所缺的,不過是那一絲點燃的火星。

    帶著猴子,晉枝邁上了高台,整個台下一片寂靜,隻剩下呼呼的風聲。

    他幹咳了兩聲,開始如同往年那般地講話。

    直到他講完,台下也還是一片寂靜。

    沒有掌聲,沒有歡呼,沒有熱血沸騰的呼喊,隻要讓人發瑟的磨牙聲,重重地喘息聲。

    還有,那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眼睛。

    當他尷尬地朝著一旁使了個眼色之後,親兵們開始裝模作樣的歡呼了起來。不過,這歡呼聲很快被雜牌軍的噓聲衝散。

    到頭來晉枝不過是搞得自己更加尷尬罷了。

    興許就連惡蛟也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知道這場誓師大會本身就是個鬧劇,所以,這位魔王從未打算參與。

    最終晉枝隻能灰溜溜地宣布大軍開拔。

    荒唐的一幕就這麼結束了。

    頂著六艘看起來破爛不堪的,用來運送輜重的浮空軍艦,這支毫無協調感可言的部隊開始蜿蜒地走在大地上,磨磨蹭蹭地前行,直到黃昏都沒有到達指定地點。

    於是,晉枝不得不下令繼續行軍,直到入了夜,一些妖眾開始鬧騰,有的幹脆就地坐下不動了。

    麵對滔天的怨言,晉枝才不得不宣布就地紮營。

    此地距離惡龍城約莫八十餘裏,而距離原本預定的紮營點,則還有十餘裏。

    沒有完成預定行軍任務,這該是有史以來最亂的一次了吧。晉枝想。

    浮空戰艦懸停在上空打開了艙門,利用繩索將各種物資往下吊。

    城守軍們利落地搭建起了帳篷,築起爐灶。而妖眾們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所有的物資都被分成兩級。

    興許是那摳門的惡蛟覺得,任何一點物資用到這些貨物身上都是浪費吧。

    城守軍有漂亮的帳篷,幹淨的食物。而妖眾們隻分到漆黑的烙餅,至於他們究竟是食肉的還是吃素的,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帶著猴子,晉枝走入了寬敞的主帳之中。

    “明日便是決戰了。”晉枝隨手指著營帳中央擺放的沙盤說道:“明日你帶一萬兵力從這個方向出發,途經這裏,在黃昏之前趕到這裏。”

    猴子眯著眼睛注視著沙盤良久,問道:“為什麼要走這一路呢?這裏,應該是極容易被伏擊的吧。”

    “不會的。”晉枝一邊解下自己的佩劍放到桌上,一邊心不在焉地隨口答道。

    “為什麼?”

    “我說不會就不會,哪那麼多為什麼?”晉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那語氣稍稍加重了些許。

    這隻半殘廢的猴子,憑什麼和自己叫板。

    “你怎麼知道不會?”猴子淡淡笑了笑,盯著晉枝問道:“難道是天軍告訴你他們不在這裏伏擊的?”

    “你——!”晉枝猛地瞪大了眼睛,背對著猴子憤憤道:“陛下交代過,讓你聽從我的差遣。你隻需要執行命令。”

    緩緩地踱著步,坐到沙盤邊的椅子上,猴子仰著頭笑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

    怒而轉身,然而,就在目光交彙的瞬間,晉枝整個怔住了!

    那臉上的笑容,那眼神之中帶著別樣的韻味。

    蹣跚的步伐不見了,咳嗽不見了,萎靡不振的精神也不見了……先前的那隻猴子,似乎一下又回來了!

    那種感覺,不寒而栗。

    原本的不屑從晉枝的臉上徹底失去了蹤影,轉而換上的,是驚恐。

    “這是……”

    ……

    營帳外,營火在鐵盆裏吱吱地燃燒著。

    數十名妖兵分散護衛在主帳四周的各個位置上,若無其事地打著哈欠。

    “我要宰了你——!”一聲叱呵從遠處傳來。

    “救命啊!”

    大角揮舞大斧追著奪路而逃的呂六拐從遠處朝著主帳狂奔而來。

    所有的衛兵都朝他們望了過去。

    趁著衛兵一個走神的漏洞,兩個高大的身影悄悄遁入主帳的陰影之中。

    “住手!你們兩個是哪個部隊的?”一位妖將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叱呵道。

    這一叱呵,大角當即丟下了手中的斧子,指著呂六拐喊道:“他……他偷了我的餅!”

    見有人來勸架,呂六拐連忙奪到妖將身後:“他胡說!將軍,將軍,你看我這麼矮小吃得了多少,我幹嘛要偷他的餅。”

    那妖將低頭看了呂六拐一眼,似乎覺得這說得也對,冷冷地盯著大角,走過去問道:“你的腰牌呢?把你的腰牌拿出來我看看。”

    “我……我弄丟了。”

    “在軍營裏弄丟了腰牌?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真弄丟了,都怪那隻該死的鳥兒,如果不是他,我肯定……”

    正當他們你一嘴我一嘴地鬧騰的時候,原本分散在營地周遭零零散散的妖眾緩緩地圍過來看熱鬧。

    不遠處護衛主帳的士兵注意力也一個個被吸引了過來。

    那妖將對著大角罵得正凶,忽然間,他從大角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笑意!

    原本委屈的神情不見了,浮現的居然是一絲笑意!

    這讓他微微錯愕了一下。

    就在此時,圍在他四周的妖眾們齊刷刷掄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們幹什麼——!住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已經被跺成了肉醬。

    原本嬉笑著看熱鬧的主帳護衛們發現勢頭不對,一個個操起武器就想衝出來營救,可當他們剛邁出主帳的範圍,便發現自己的四周同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在他們身後,依舊留在主帳範圍內的幾個妖兵早已經被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一隻黑牛精和一隻野豬精砍翻在地。

    鮮血濺灑在帳篷上。

    主帳裏,晉枝聽著帳外的喧嘩聲,慘叫聲,看著猴子那張帶著淡淡笑容的臉瑟瑟發抖。

    他想起了那個揮舞著棍棒穿梭在千軍萬馬之中的身影,想起了那個立在屍山上環視妖群的身影。

    一隻手已經悄悄摸向了自己的劍柄,粒豆大的汗珠從額頭緩緩滑落。

    “你想幹嘛?”猴子笑嘻嘻地問道。

    分明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卻直撞入晉枝的心中,猛地一顫,原本伸向劍柄的手微微縮了縮。

    “不會的,我不一定會輸給他。他的實力應該已經大打折扣了,現在……也許我能輕易獲勝……”他在心裏猛地最自己鼓勵道。

    猴子淡淡看了那微微發抖的手一眼,低下頭,捋開自己的護腕,將刻在手腕上的法陣輕輕揉碎。

    頓時,身上一絲黑氣散去,臉上迅速恢複了紅潤。

    晉枝咬著牙,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一切都是騙局?

    這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頓時,渾身的汗毛通通豎起。

    片刻之後,帳外恢複了原本的寂靜,一隻大手掀開了營帳的布簾。

    頓時,數十隻妖怪湧了進來,一個個手持武器,凶神惡煞,一下將整個帳篷擠得水泄不通。

    老牛、短嘴、大角,甚至呂六拐,都在其中!

    “你們想幹什麼?”晉枝驚恐地問道。

    那一隻隻的妖怪卻不答話,而是紛紛注視著猴子,一拳拍在自己的心口。

    “這是……軍禮?”

    兵變——這兩個字瞬間從腦海中閃過,晉枝不可思議地望向笑嘻嘻坐在一旁的那隻猴子。

    他時刻都在自己的監視下,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時候……

    猴子撐著膝蓋緩緩地站了起來,微笑著看了看麵色慘白的晉枝。轉過身去,他拖著行雲棍從妖怪們讓出的過道走向帳門。

    “我出去幫你們把風。”

    “行,這裏交給我們吧。”短嘴吆喝道。

    那一眾妖怪緩緩地朝著晉枝圍了過去。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才是主帥!我才是主帥——!”

    “不再是了。”

    猴子頭也不回,與那一眾妖怪擦肩而過,緩緩步出了營帳。

    身後傳來晉枝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抬頭仰望月色中變換的流雲,他喃喃自語道:“戰爭的號角,終於吹響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7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圍困

    三十三重天上兜率宮。

    “卡茲——卡茲……”連續不斷的清脆聲響。

    道童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注視著大殿中央懸浮的天道石。

    就在他的眼前,那天道石上原本的裂痕迅速擴大,猶如瘋狂生長的根係般滋生蔓延!

    ……

    地府生死殿。

    懸浮在空中還在飛速查閱生死簿的太上老君忽然身子一歪,整個重重跌落在地。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生死簿書頁猶如落英般散落。

    匍匐在地上的那些個閻羅一個個驚恐萬分,卻沒有人敢上前攙扶。

    半響,隻見太上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雙目緊閉,捂著胸口一陣哆嗦,仰起頭,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他呆呆地站著,看著紅色的血如同飄灑的雨點般落下,濺濕了散落在地麵的書頁。

    “這是……這是。”身形微微顫抖著,太上淡淡地笑了起來:“天道,完全偏移了……呵呵呵呵……那石猴,究竟幹了什麼……”

    這千萬年來,還沒有誰能把太上老君逼到如此境地。

    微微眯眼,咬著牙,他雙手一掐,點在自己的心口。

    “還不能走……就差一點了。馬上就能查清那金絲雀魂魄的去向了!”

    ……

    兜率宮。

    天道石上裂痕的蔓延迅速停止了,隻是那原本的光澤,閃爍的文字也一並消失不見。那天道石此刻看上去不過是一塊懸浮著的普通黑岩。

    “師傅竟然……封印了天道修為?”道童仰著頭睜大了眼睛呆呆地說道。

    ……

    此時,惡龍潭。

    “戰爭的號角,終於吹響了。”

    刺耳的號角響徹了整個軍營,騷動已經開始。遠處,無數的妖兵正在集結。

    兵變,主帳被攻陷,這麼大的動靜這些妖兵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毫無察覺。

    戰爭已經開始,真正的戰爭。

    不是買賣,沒有劇本,沒有彩排,真正的生死搏殺,已經開始!

    猴子柱著行雲棍麵無表情地站在主帳前方,看著滿地亂跑的妖眾,聆聽著帳篷裏歇斯底裏的嘶吼,臉上緩緩綻露了笑容。

    從主帳裏傳來的慘叫聲終於消失了,一隻渾身是血的白色野豬精提著沾有腦漿的流星錘掀開布簾走了出來站到猴子麵前。

    他哼哼地喘著粗氣努著嘴角那兩根突出的利齒,用手中的流星錘點了點自己的心口算是行了軍禮,道:“猴哥,你要兄弟們做的兄弟們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丟不掉誰。”猴子淡淡地笑道。

    其他妖怪也從主帳裏走了出來,一個個身上都滿是血漬。

    呂六拐躬著身子來到猴子麵前,雙手呈上一個木盤:“大王,這是從他身上發現的玉簡、虎符,還有行軍地圖。”

    猴子隻是瞧了一眼,擺了擺手示意他拿開,隨口說了句:“你又立下大功了。”

    說罷,他提起行雲棍往前邁了一步。

    此時,無數的妖兵已經猶如黑色的洪流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迅速將主帳圍了個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長槍齊刷刷地指向猴子。

    隻是,那一根根閃著銀光的槍尖都在顫抖著。

    猴子進一步,他們便驚慌失措地退一步。

    他們怕了,呵呵,他們怕了……

    猴子環視著那利刃築起的圍牆輕蔑地笑了。

    沒有人能忘記那天晚上沐浴鮮血穿梭在軍陣中的身影,這些為了活命而摒棄自己的心臣服惡蛟的妖,又怎麼會有直麵生死的勇氣呢?

    撥開密密麻麻的妖兵,獵犬精蘇候從當中走了出來,他咬著牙,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著猴子身後濺灑了鮮血的主帳,嘴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怎麼?”猴子微微咧開嘴,冷笑著,盯著他問道:“想兵變?”

    將目光移到猴子身上,獵犬精緩緩地說道:“把晉枝將軍交出來!”

    那一隻手已經按到了劍柄上。

    號角還在嗚嗚地響,越來越多的妖兵在朝這裏彙聚,幾乎所有的妖將都帶著自己手下的人馬趕到。不明真相的妖眾則在驚恐地往外撤,睜大了眼睛觀望。

    主帳已經被妖兵裏外數十層地圍了起來,天空中也早已密布了由飛禽妖怪組成的弓箭手。

    弓拉得滿鉉,鋒利的箭頭無不指向猴子。

    無數的兵刃在月的照耀下放射著寒光,眼前的景象已是一片璀璨。

    此時,身後的那數十隻前來偷襲的妖怪早已經在那寒光之中瑟瑟發抖,猴子的臉上卻連絲毫恐懼的神情都見不到。

    千軍萬馬之中,他柱著行雲棍歪著腦袋佇立著,那神色如同往常,淡得可怕。

    “我若是不交呢?”他咧開嘴輕蔑地笑道。

    “不交,你們便都得死在這裏!”獵犬精往後退了一步,密密麻麻的長槍組成的壁壘迅速在他的身前築起。

    透過人牆的縫隙,他依舊死死地盯著猴子,厲聲道:“交出晉枝將軍,我讓你們走!”

    “我想走,你攔得住?”猴子仰起頭來哈哈大笑。

    此時,無論是妖兵還是妖眾都屏住了呼吸,一個個驚恐地注視著猴子。

    偌大的軍營隻剩下那孤孤單單的笑聲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回蕩,笑得所有人都心中發慌。

    目光聚焦之處,這一刻,這猴子就如同蔑視眾生的神祇般佇立著,迎風狂笑。

    許久,待那笑聲漸漸平息,他低下頭,握著棍棒的末端指向獵犬精,大喝道:“眾將聽令!這獵犬精違逆上級圖謀造反,給我就地處決!”

    這一喝,直接將整個長槍築起的圍牆硬生生壓後了一截。

    所有的妖兵都懵了,一個個麵麵相覷無所適從。

    “別聽他胡說!這猴妖攻陷主帳,晉枝將軍恐已遭了毒手,給我殺——!”

    話音未落,隻見猴子身後主帳的布簾掀開,一位身穿黑色鎧甲的妖將走了出來!

    所有的妖兵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晉……晉將軍?”這下輪到獵犬精懵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晉枝看上去半點傷痕沒有,活動自如,便是那麵色也如同往常一般,絲毫不像是遭了大難。

    所有的妖兵、妖眾都疑惑地注視著晉枝。

    隻見晉枝緩緩走到猴子身邊站定,環顧了四周一圈,大喝道:“想造反嗎?”

    這一喝,所有的長槍都被立了起來,盤旋在天空中的弓箭手鬆了鉉,地上的一眾妖兵紛紛跪下。

    黑壓壓一片的地麵上,隻剩下獵犬精孤零零地站著,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將……將軍,你沒事?”

    “你很想我有事是吧?”晉枝挑了挑眉,淡淡地瞧了一眼周遭匍匐的士兵,冷冷問道:“你這是要兵變嗎?”

    “不……”獵犬精驚慌失措地答道:“我,將軍……我剛剛聽到……”

    還沒等他想清楚怎麼為眼前的一幕解釋,隻見晉枝指著獵犬精環顧眾妖兵,冷冷甩出一句:“剛剛都沒聽到車騎將軍的命令嗎?圖謀造反者,就地處決!”

    獵犬精徹底懵了,短暫的錯愕之後,他驚慌失措地拔出腰間的長劍指著晉枝怒吼道:“別聽他的!他不是將軍!他不是……”

    那聲音赫然而止,他發現妖兵們都散開了,一個個攥緊了手中的武器死死地盯著他。

    “你們……你們不要那麼傻!他是假的!假的!”

    他歇斯底裏的嘶吼,然而,根本就沒有人聽他的解釋,四周的妖兵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著他圍了過去。

    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這獵犬精腹部連中三槍一下被掀翻在地,數十名妖兵圍上去一陣亂砍狂紮。

    透過混亂的黑色軍靴,猴子看到被壓倒在地的獵犬精那無力伸展的雙手緩緩垂下,鮮紅的血在沙石地麵上緩緩暈開。

    混雜在妖兵之中的妖將們都目瞪口呆了。

    短暫的混亂之後,晉枝仰起頭對著周遭其餘的妖將吼道:“你們也想像他一樣嘛?”

    “末將不敢!”那些個剩下的妖將一個個俯首叩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8 PM

第一百一十二章:真相

    遠處,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獵犬精蘇候還在微微抽搐著,眼前則是黑壓壓一片低頭叩首的鎧甲。

    此時,整個營地早已經安靜得不像話。

    看著那一個個低垂的頭顱,猴子哼笑了出來。

    這就是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他們已經失去了身為軍人最基本的素質——勇氣。

    一支沒有勇氣的部隊,還能指望他們做什麼?

    晉枝冷冷地瞧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入主帳,隻留下那無所適從的一眾妖兵依舊跪著。

    猴子掏出了一張紙片:“齊豫。”

    “在……在。”黑色的海洋之中,一個身影微微一顫。

    “出列!”淡淡地看了齊豫一眼,猴子接著念道:“還有不勳、李顯、張進……”

    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哆嗦著緩緩站了起來,哪怕心中依舊有疑惑,卻也沒得選擇,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戰鬥的勇氣。

    “你們留下來,其餘,全軍半個時辰之後集結!”轉過身,猴子將紙片交給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呂六拐:“看好他們。”

    “是!”

    最後輕蔑地撇了那些個妖將一眼,猴子邁開大步走入主帳之中。

    老牛、短嘴還有那新來的野豬精也連忙跟了上去。

    主帳裏早已經是一片狼藉,掀翻的桌椅,四濺的血水腦漿,帳篷的一角躺著已經血肉模糊的晉枝的屍體。

    而站在正中的另一個晉枝在猴子的麵前緩緩或作人形——月朝。

    “你瘋了!如果剛剛他們不臣服,你打算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們才幾個人?”他滿麵怒容地質問。

    “如果剛剛他們不臣服,那就打。不服就打到服!”猴子淡淡地回道。

    “打?打得贏嗎?那天晚上的事,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如果有需要,再來一次又何妨?”

    猴子堅定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劍般穿透了他的心神,帶著不可撼動分毫的意誌。

    這就是猴子的邏輯。不服,就打到服。必須要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

    許久以前,月朝曾預言猴子的未來無論是哪一種結果,腳下必定骸骨累累。

    如今看來,那預言準確無比,準確到連他也無可奈何。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對視了許久。

    月朝的雙手在瑟瑟發抖,猴子的麵容卻平淡得讓人心驚。

    最終,月朝也隻能低下頭無奈地笑了。

    他根本左右不了什麼。便是他不在這裏,這隻猴子也會用另一種辦法去實現他的目標,區別隻是風險的大小,而不是做與不做。

    這就是他的邏輯。

    轉過身,猴子對著那白色野豬精問道:“你叫什麼?”

    野豬精一個激靈,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家都叫我尖牙。”

    “好名字。像個妖怪的名字。”

    “謝猴哥誇獎。”那野豬精咧開嘴,尷尬的撓撓頭。

    片刻之前,他還質疑猴子是否真的能在天軍與惡蛟的夾擊中帶他們逃出生天,可現在,他已經堅信無疑。

    “先給你一個任務如何?”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尖牙一拳打在自己心口大喝道。

    “你有多少人?”

    “算下來,兩百號。不過如果需要更多,外麵幾個也都是首領,加起來千把號是有的。”

    猴子彎下腰從地上撿起散落了一地的晉枝的令牌交到他手中。

    “帶上這個,把營地外圍控製起來,如果沒有我的手令敢擅自出入的,格殺勿論。”

    “是!”尖牙握著令牌提著流星錘激動萬分地走了,嘴裏嘟囔著:“娘的,總算也到老子威風了一把了。”

    將目光從尖牙的身上收回,猴子轉過臉去看著短嘴。

    目光相交的一剎,一直在一旁淡淡看著猴子的短嘴忽然問道:“我們該叫你孫悟空嗎?”

    “無所謂,隨你想怎麼叫。我更喜歡你們叫我猴子。”

    短嘴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眨巴著眼睛再沒說什麼。

    將另一個令牌交到短嘴手中,猴子說道:“空路,你負責。同樣,如果沒我的手令出營,無論是什麼,一概射殺。哪怕是一隻鳥兒。”

    “明白。”

    說罷,他也轉過身去離開了帳篷。

    最後輪到老牛了。

    這次的事情靠著月朝的丹藥,老牛的傷是痊愈了,不過卻折了一支角。

    月朝曾想幫他接上,可惜無論如何也沒找回那支斷角。

    興許是被惡蛟的禁衛軍當初其他妖怪的殘骸收攏起來,賤價賣了吧。

    好在妖怪這東西對美觀從來不苛求,斷了也就斷了,老牛本身對此倒是不介意。

    看著猴子,老牛問道:“白猿呢?聽說他被惡蛟捉了,你把他救出來沒?”

    猴子沒有回答,隻是眨巴了幾下眼睛,那目光略略錯開,呼吸的頻率明顯加快了。

    “這個以後再說。你的任務,是去接應楊嬋。”

    “行。”老牛伸手接過猴子遞過來的令牌,轉身離去。

    空蕩蕩的營帳裏,隻剩下猴子與月朝對視。

    “對不起,剛剛話重了。我不能讓他們感覺到我心底有遲疑。”

    月朝無奈地笑了,他走到一旁將被掀翻的椅子拿起來放好,甩開前擺坐了上去:“我覺得剛剛才是真的你。隻是,你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沒意義就可以不做嗎?總得有人出來做這樣一件事,不是嗎?”

    他又想起了那個爛好人,那個好似老農一般的身影,那隻死在他劍下的白猿。

    事情,總得有人做……

    盯著猴子看了許久,月朝低頭歎道:“真佩服你們這種人,沒意義也要做……你們做事情隻考慮該不該做,不考慮結果。”

    “我們這種人?”猴子抬起頭來問道:“還有誰嗎?”

    “楊戩。”月朝仰起頭看著帳篷頂端,深深吸了口氣:“和你一樣的極限行者道。”

    稍稍遲疑了一下,猴子淡淡地回了句:“我和他不一樣。”

    “你們的區別隻是一個是人,一個是妖罷了。接下來你想怎麼處理那些惡蛟的部隊呢?讓他們當先鋒嗎?”

    猴子沒有回答。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所有的部隊都已經集結完畢。

    營地的邊緣,營火吱吱地燃燒,營地的外圍布滿了尖牙的崗哨,天空中是短嘴帶領的飛行部隊,地麵上列開陣型的大軍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昏紅的火光中,那一張張的臉凝重得可怕。

    此時,整個營地都被一種壓抑的氣氛籠罩著。

    軍隊裏原本的主力將領全部都被猴子控製在手裏,眼前這些個部隊,可以說是群龍無首。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也都察覺到已經發生了大事。

    總共十二個妖將被親猴子的妖眾推著來到小山坡前。

    與月朝化成的晉枝一起,猴子走上了山坡,仰起頭直麵眼前漫山遍野的妖怪:“先前,有謠言說這場戰本身就是個陷阱,從頭到尾,都不過是惡蛟走走過場將大家賣給天軍去領軍功罷了。”

    軍陣裏頓時一片嘩然。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這位車騎將軍為什麼在這時候提起這個謠言的時候,他提高了音量嘶吼道:“今天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那不是謠言。那就是——真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9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屠戮

    寂靜的夜裏,月光透過流雲灑落在冰冰冷冷的宮闕之中。

    惡龍城的宮殿看起來比往日要冷清得多。

    城守軍被派去押送妖眾,禁衛軍被調去守城,此時,宮殿空蕩蕩的,隻剩下偶然出現的文臣。

    當然,說是文臣顯是抬舉他們了。小小一個惡龍城,哪裏來那麼多政令好施行?所謂文臣的職責,也不過就是侍奉惡蛟的生活起居罷了。

    月光下,一個身穿黑色朝服的妖精正躬著身子提著燈籠快步走在寬敞的石道上。

    他嫻熟地轉過幾道彎子走入了惡蛟寢宮的一個角落,最終跪倒在一座隱隱透出油燈火光的房子前。

    “陛下,夜已深,還是早點歇息吧。”

    “再等等……”

    屋內,月光從窗戶的縫隙透入,照在滿地的金精上,映得一室金碧輝煌。

    惡蛟伸手捧起一把金精,看著那金精一點一點從指縫中滑落,那神情略略有些哀傷。

    “明天事情完了,天軍付了尾款,到時候,我就要把你們一並都送走了……”他長長地歎息著,抿著嘴,看上去都快哭了:“真希望晉枝能別動作那麼快……哎……今晚是最後一次跟你們說話了……嗚嗚……我會想你們的。”

    那聲音聽得門外守候的妖精一陣哆嗦,因為他知道,蛟魔王這是在跟金精說話。

    ……

    此時此刻,惡龍城東麵八十裏外營地邊緣的山穀中,猴子歇斯底裏的聲音迅速擴散開來。

    “今天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那不是謠言。那就是——真相!”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山穀反複回蕩著“真相”二字。

    所有的妖怪,無論是城守軍的妖兵,山坡前被親猴子的妖眾團團圍住的妖將,還是眼前漫山遍野的妖眾們都被這一句話驚呆了。

    甚至是化作晉枝的月朝都驚恐萬分的瞪大了眼睛。

    這一切,並沒有事先約定過。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揭露這些?不是應該先穩定局勢嗎?

    午夜,星辰璀璨,穿襲在山穀間的風激起詭異的聲音,旗幟獵獵作響。

    那漫山遍野的妖眾,竟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們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注視著猴子,注視著站在猴子身後默不作聲的月朝化成的晉枝。

    絲毫沒有在意那些彙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猴子攥緊了拳頭,自顧自地咆哮著:“你們喝的水,吃的任何食物都帶有惡蛟的咒法。那些咒法能讓你們一旦離開惡龍潭地界,就被巡天將發現!這就是一直以來惡龍潭的真實情況外麵不知曉的原因——!”

    山坡上,猴子額頭上的青筋早已爆開,歇斯底裏地嘶吼著。

    那聲音回蕩著,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妖眾的心神。

    那一個個的拳頭已經攥緊,密密麻麻的隊伍中盡是沉重的喘息聲,恐怖的磨牙聲。

    站在身前的妖將,一個個如墜冰窟。

    “這一次的戰爭,根本就不是戰爭!”猴子舉起了手中的帖子:“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明天,我們按照預定的路線走,將被天軍伏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一位妖將瘋一般地推開圍繞在他身旁的妖眾撲到猴子身前,他驚恐地望向一旁的晉枝:“晉將軍——你說句話啊!”

    然而,他的期望終究是落空了。

    眼前的這個晉枝,沒有絲毫出手阻攔的意思,甚至應該說,他在縱容!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局勢失控……”那妖將瞪大了眼睛微微顫抖著癱倒在地,卻還伸手想要去抓住猴子的鞋跟。

    “我在胡說什麼,你們自己難道不清楚嗎?”猴子低頭笑盈盈地瞧著那妖將,那神情漸漸變得猙獰,提起行雲棍,一字一頓地吼道:“你們,都是惡蛟的幫凶!”

    話音未落,他已經掄起行雲棍一棍子重重敲在那妖將的腦袋上。

    一聲巨響。

    頭盔暴裂,腦漿四濺,地麵龜裂!

    血水濺濕了他的鎧甲,濺在他猙獰的臉上。

    頓時,站在第一排的妖兵們驚恐萬分的後撤。

    在他們身後,有的妖眾已經整個癱倒在地失聲痛哭。

    絕望,徹底的絕望。那嚎嚎的哭聲在山穀中回蕩,撕心裂肺。

    在這裏的每一個,都是曆盡艱辛走到惡龍潭的。

    逃過巡天將的追捕,死了無數的同伴,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到頭來卻是……

    此時此刻,一無所有,他們除了嚎哭還能如何呢?

    不,他們還有一條命,誰想要,他們就跟誰玩命!

    一隻已經崩潰的黃鼠狼精揮舞著手中鏽跡斑斑的長刀朝著一位妖兵撲了過去,迅速被刺倒。還沒等他捂著傷口再重新站起來,六七名妖兵已經圍了上去徹底結束了他的生命。

    然而,這是結束,卻也是開始。

    血腥的味道已經彌漫開來。

    抬起頭,這幾個妖兵發現四周密密麻麻的妖眾都在用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喉嚨發出壓抑的嘶吼聲。

    “殺了他們!殺了這些狗東西!”

    妖眾之中有人吼了出來。

    “殺,殺了他們!”所有的妖眾都在重複著這句話。

    那些個妖兵驚恐地後撤,卻發現根本無路可撤——他們本就被用來分割開各方陣,早已陷入了包圍圈之中!

    “你們想幹什麼!快回去!站回原地!”

    “殺——啊!”一隻老鼠精揮舞著手中的匕首撲了上去。

    頓時,宛如掉落在火藥桶中的一絲火苗,原本安靜無比的山穀迅速沸騰起來。

    所有的妖眾都不要命地都撲向了就近的妖兵,他們揮舞著武器嘶吼。

    “住手,快給我住手!”

    “熬,快跑!快跑!”

    “完了……全完了……”那些妖將一個個癱倒在地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猴子親眼看著一個妖兵驚恐地砍翻一隻貓妖,卻很快被身後的刺蝟精按到,被圍上來的妖眾剁成肉醬。

    一隻大象精雙手各提著一個妖兵直接將他們甩上了天。

    一隻鱷魚精張嘴咬在妖兵的喉嚨上,背上被插了三根長槍血肉模糊都絕不鬆口。

    上百的飛禽妖兵拍打著翅膀飛上天空,上前的妖眾緊隨其後衝了上去。

    天空中血水參雜著羽毛落下。

    都瘋了,這些被徹底激怒的妖眾徹底瘋狂了,洶湧的妖群就像沸騰的熱水一般,他們紛紛舉起武器不要命地撲向妖兵,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哀嚎聲,怒吼聲直衝雲霄。

    散落各處不成陣型毫無準備的妖兵轉眼便被數倍於自己的妖眾吞沒了。

    月朝驚恐地看著那混亂無比血肉橫飛的場麵瑟瑟發抖:“你……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我以為你會給他們一個機會當前鋒……”

    “我知道我在幹什麼。”猴子安靜靜地柱著行雲棍站在高台上注視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沾滿鮮血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我別無選擇。他們之中隻要有任何一個跑掉,將消息帶回惡龍城,那我們全部都完了。將這種部隊留在隊伍裏不但看不到戰鬥力,反而是一種負擔。況且,每一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就在不遠處,一群妖眾將剩下的幾個妖將當著猴子的麵撕成了碎片。

    鮮血浸濕大地,如今已經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微微顫抖著,月朝往後退了一步,盯著猴子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收拾局麵?”

    “放心吧。”猴子轉過身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勾著月朝的肩拉著他往山坡上走:“求生的力量是無窮的,他們不傻。”

    在他們的身後,戰場已經擴大到整個營地,混亂之中有人點燃了帳篷,一艘戰艦在火光中微微傾斜,下墜。

    ……

    數十裏外,天軍軍艦的甲板上。

    “那是什麼?”一位正在執勤的天兵遙望著遠處將天空映得通紅的火光問。

    “那是妖怪軍營的方向吧……嗯,我猜他們在搞篝火晚會。明天就要死了,總得慶祝一下不是?也許明天這個時候就輪到我們在搞慶功宴了。”

    周遭的天兵一下哄笑了起來。

    “篝火晚會?那現在不是最好的進攻時機嗎?”

    “年輕人就是不懂事。好好休息吧,明天有的你殺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29 PM

第一百一十四章:別無選擇

    騷動依舊在延續著,妖眾的嘶吼聲充斥了每一個角落,震動著天地。

    昏紅的火光照亮了那一張張的臉,有飛禽,有走獸,形色各異,此刻卻都同樣地猙獰。

    猴子忽然想起了老牛對老白猿說的話。

    “我是牛,你是猿,外麵那些是什麼東西?”

    其實,他說的對。

    妖並不是一個種族,從來都不是。他們分屬各類,原本是同樣生存在這個世界的簡單生靈,隻不過吸收了足夠靈氣化了形,從此之後便被命運流放,被強迫著走到了一起。

    這是個富有悲劇色彩的種族。

    天庭說他們是妖,所以他們便被打上了妖的標簽成為天地不容的存在。

    有時候,猴子會想,既然天地不容,為何還要讓他們誕生呢?難道隻是為了襯托天軍顯赫的軍功嗎?

    也許,這也同樣是老白猿心中的疑問吧。

    他們不知道為何而生,卻也不甘心輕易地死。

    在上萬年的光陰裏,他們戰鬥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隻求一個容生之所。他們當中有默默無聞銷聲匿跡的,有占山為王為禍一方的,有匍匐在天庭的腳下甘為奴仆的。

    卻都無一例外地在用自己的方式對不公的命運進行抗爭。

    猴子親眼見過巡天將對妖的屠戮,毫無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因為天庭就是正義,無論他做了什麼。因為妖就是邪惡,無論他是否有做什麼。

    對於這一切,甚至連妖也視同平常,仿佛已經成為真理,如同“妖”這個憑空捏造的姓名。

    命運逼著所有的妖怪都拿起了武器,學會戰鬥,他們是真正的戰鬥種族,從存在之日起,戰鬥就從未停歇過。

    有時候猴子會想,既然命運已經由不得自己選,那為什麼不轟轟烈烈地戰一場呢?

    縱使死,也該是悲壯的。

    衝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山穀,也映紅了猴子的眼睛,光影交錯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無表情的臉。

    他與已經恢複了本相的月朝一同呆呆地坐在小山坡上靜靜地看著,看著那發了狂的妖眾將任何一個他們所能見到的妖兵都撕碎,看著那一個個妖兵驚慌失措地躲藏,看著那些個妖眾掘地三尺地搜索。

    看著這一場,如同末日般的戰鬥,妖與妖之間的廝殺。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漸漸地,再也看不到一個妖兵,那些殺紅了眼的妖眾卻還不甘心地四處搜尋,對著天空咆哮。

    月朝默默地低下頭。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已經找到了解決惡蛟咒法的藥,如果隻是你一個人服下的話,會更容易逃脫,也根本無需冒什麼風險。”

    猴子的嘴角微微翹起,卻沒有笑,淡淡答道:“我逃了確實可以活下去,可我應該要活在一個沒有朋友的世界嗎?”

    “朋友……”月朝側過臉去看他:“你當他們是朋友?”

    猴子深深吸了口氣:“我是妖,我也隻能是妖。無論我修成了多深的道法,也隻能是妖。不是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每一寸空間,都必須靠戰鬥去換取。這是早晚的事。”

    月朝哼地笑了,他的眼中帶著絲絲的無奈:“所以,你已經決定要站到妖的一邊了?”

    猴子伸手捂住了臉,長歎道:“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該要這麼做。”

    “你越來越像那隻死在你手上的老白猿了。他們經常跟我提起,我覺得,剛剛那些話更適合他來說。難道他的靈魂附到你身上了?”

    “也許吧,我也覺得。”猴子無奈地笑了,笑得無比苦澀。

    “你變了,和我剛開始見到的孫師叔,不一樣了。”月朝仰起頭望著天空:“那時候的孫師叔隻是一心求道,心中沒有妖與仙。現在看來,你會成為英雄,隻不過,不是人類的英雄。”

    天空早已被映成了紅色,月在滾滾濃煙中若隱若現,卻看不見一顆星星。

    “知道嗎?風鈴很喜歡你,我覺得,那種喜歡已經超過了她的年齡。我是為她送信才來的這裏,也是因為她,我才會留下來幫你。起初我想的是,隻要將你帶離這裏就行了。可我沒想到,你更想與妖精們在一起。哎……呵呵,有些東西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抿了抿嘴,沉默了半響,他接著說道:“她的信還在我這裏,要看看嗎?”

    “不了。”猴子深深吸了口氣,仰起頭道:“等熬過了這一關再看吧。別告訴她這裏的事。”

    “我懂的。”月朝默默地點頭。

    遠處已經不再傳來兵器的聲響,隻是猛獸的嘶吼依舊。

    所有的妖眾都聚集到了一起,在一隻獅子精的帶領下,幾十個看起來像是首領一類的大妖朝著猴子所在的山坡走了過來。

    他們每一個的身上都沾滿了血跡。

    “該辦正事了。”猴子拍了拍大腿,站了起來。

    那獅子精氣喘籲籲地來到猴子的身前,那一雙三角眼時不時地往月朝身上看。

    興許是因為月朝那人類的麵貌吧。

    “車騎將軍,謝謝你。”

    “別叫我將軍了,我不是什麼將軍。”

    獅子精扭頭瞧了一眼身後的妖眾,問道:“那我們該叫你什麼呢?”

    “叫我猴子吧。”

    站在那堆大妖裏的白豬精忙喊道:“叫猴哥!”

    “也行。”猴子微微笑道。

    獅子精深深吸了口氣,一拳捶在自己的心口,問道:“那,猴哥,關於那個咒法……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我們想跟你幹。”

    “咒法我知道怎麼解。”

    話音未落,當即有人急切地喊道:“怎麼解?”

    猴子低下頭對岔開腿坐在草地上的月朝使了個眼色。

    月朝幹咳兩聲,在眾妖怪的注視下緩緩道:“藥我已經配好了,一會就給大家。隻是,那藥必須要一點時間才能生效。大概……要十天。”

    “十天!”人群中有人驚呼了出來。

    那一眾首領一個個麵麵相窺,滿目驚恐。

    十天,他們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十天,長到足夠這裏所有的妖怪在天軍的追捕下喪命。

    “十天……”獅子精低下頭眨巴著眼睛,那呼吸頻率頓時快了不少:“那怎麼辦?”

    許久,他抬起頭,看到猴子那張淡然無比的臉。

    猴子微微笑道:“辦法有。”

    “什麼辦法?”獅子精忙問道。

    在他的身後,所有的首領都睜大了眼睛注視著猴子,期待著。

    這也許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了。

    猴子抿了抿嘴,道:“無論我們怎麼走,這裏的一萬天兵,再加上外圍的巡天將,這裏的妖怪幾乎誰也別想跑。除非……我們能解決天兵,然後集體穿越巡天將的防禦帶。到時候再各走各路。”

    “可是這樣天庭不是會派新的部隊過來嗎?”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他們新的部隊到了,我們已經不知所蹤了。”

    這一句話,頓時讓一眾首領安心了不少。

    隻是他們心中的疑慮並沒有完全解開。

    一隻大象精撫了撫鼻子,問道:“可是我們能擊敗天軍嗎?”

    “他們隻有一萬,而我們有兩萬。”

    “可是……可是……他們有軍艦,而且他們會飛。”

    “有軍艦,就毀了他們的軍艦,會飛,就讓他們不能飛。”猴子的語氣平淡得像談論生活瑣事。

    隻是,這話落到首領們的耳中卻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

    都沉默了,他們的目光中帶有無比的彷徨。

    剛剛擊敗了那麼多的妖兵,這一支本該士氣高亢才是。可這個世界的妖,特別是這樣的小妖怪,對天兵有著天生的恐懼。

    從他們誕生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這些就是他們的天敵。

    那每天盤旋在頭頂的巡天將就好像是一隻隻的禿鷹,隻等著他們露出馬腳,然後一個飛撲把他們都變成一頓美餐。

    能夠站到這裏的,任何一隻妖怪都見過無數的同類在天兵的手中慘死。

    “我們……真的可以嗎?”有人問到。

    沒有人回答。

    猴子伸手揉了揉臉,深深吸了口氣,有些困乏地歎道:“可不可以,現在都是你們心中想的而已。不打過怎麼知道呢?就在兩個時辰前,你們想過你們能擊敗惡蛟的軍隊嗎?”

    沒有人回答。

    “我會讓人發藥給你們。關於天軍的事,黎明之前給我答案,如果你們不願意,我會帶著我自己的人離開。”

    說罷,猴子最後掃視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要走。

    正當此時,那獅子精猛地抬頭喊道:“不,不用等到黎明了。我們聽你的。”

    “怎麼可以?我們打不過天軍的!”

    所有的首領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隱隱地,猴子看到獅子精臉上原本溫和的神情迅速變得暴戾,握著戰錘的手猛地攥緊。

    他轉過身去揮舞著手中的戰錘對著一眾首領猛地咆哮道:“誰不想去的給老子滾出來!藥你也別領了,老子現在就宰了你!免得跑回去給惡蛟報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30 PM

第一百一十五章:戰前

    清晨,明媚的陽光驅散了迷霧。

    一滴露水從葉子上緩緩劃動,迅速墜落。

    遠處的山間,密密麻麻的炊煙升騰而起,一個個銀色的身影慵懶地從帳篷裏走出來,很快擠滿了營地的過道。

    他們圍坐在一起嚼著烙餅,喝著熱騰騰的豆漿,七嘴八舌地聊著天就好像集市一樣熱鬧。

    “今天不乘戰艦嗎?”一位天兵問。

    “不乘。”一旁的天兵搖了搖頭:“聽說還要步行。哎,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戰術。”

    “不會吧,還要步行?這是沒事瞎胡鬧啊。”

    “你們兩個,說話小心點。”站在身後的小將拍了拍他倆的肩。

    頓時,兩個小兵趕忙用手中的豆漿堵住了嘴。

    冷冷地撇了他們一眼,那小將道:“若是再讓我聽見有人胡亂議論戰略戰術,就休怪我稟報薛將軍去了。”

    待那小將走後,兩人又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戰術是薛將軍製定的?”

    “該不是才對,我昨天看薛將軍提到的時候臉色也不好看。他常年鎮守南天門早已習慣,如何會喜歡這種落地行軍的事?”

    “那是誰製定的?”

    “該是,還要往上的人……”

    那天兵抬頭看了看天,另一個天兵當即識趣地閉了嘴。

    磨磨蹭蹭地,這兵分兩路的其中一路,五千名天兵總算吃完了飯開始做站前準備了。

    “把重裝備都留在營地裏,不要帶重裝備,再提醒一次,不要帶重裝備!能不帶的東西也盡量不帶,隻帶隨身武器和幹糧!”一位小將走在天兵之間不斷吆喝著。

    遠處走來一位神情萎靡,皺著眉頭,留有兩撇小胡子的天將。

    這小將見了天將連忙躬身拱手:“薛將軍,昨晚睡得可還好。”

    “好?”那薛將軍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好個屁!這凡間什麼鬼天氣啊。哎,昨晚你們給我弄的那什麼烤鹿,吃得我肚子疼。如果不是看在你們一片好心的份上,早抽你們幾鞭子了!”

    那小將一聽連忙縮了縮腦袋低下頭。

    薛將軍重重歎了口氣,皺著眉頭環視了營地一眼問道:“還沒準備好啊?”

    “還……還差一點。將士們久習艦戰,這回要陸戰,難免有些不適應。”

    “趕緊的趕緊的,搞定了立即回南天門去。這鬼地方真不能呆。哎……要不是南天門實在沒什麼軍功,我也犯不著跑這裏來。”

    “末將遵命。”

    又鬧騰了好一會,五千兵力總算整頓完畢。

    可就在誰守營這問題上也是鬧騰。

    任誰都知道這次是去領功,怎麼會接受大老遠跑過來守營這種事呢?

    於是薛天將提出守營的也將分到同等的功勳。

    這下好,大家都爭著要守營,又折騰了好一會,本就心情不好的薛天將發飆了。最終的結果是全部打亂,天兵按品級,最弱的留下守營。

    本來就這樣還有的鬧的,不過一眾天兵瞧著薛天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沒敢再開口。

    最終的結果,留下最弱的五百守營,剩下的四千五全部出動。

    好不容易終於出發了,浩浩蕩蕩的一支銀色的隊伍開始在山穀間蜿蜒行進。

    與凡間的軍隊不同,這能飛的天軍說步行,那就真的是步行——要知道,他們的馬都是用飛的。

    這才沒走幾步,便已經有天兵罵罵咧咧地開腔了。

    當初定下步行,是為了避免伏擊被發現,畢竟對方的將領擺平了,士兵可沒擺平。惡蛟出不起足夠的戰艦,陸戰又不比艦戰,一旦打散了,用戰艦沒法追。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挑選峽穀作為伏擊地點。圍上了,便一鍋端,誰都跑不掉。

    可瞧著這支軍隊招搖的模樣,恐怕比之飛行也差不了多少。

    遠處山坡上一叢綠葉中,短嘴蜷曲著身子撥開綠葉死死地盯著遠處的那一支緩緩前行的銀色部隊,從腰間掏出一塊玉簡放在嘴邊。

    “出動了,確實是步行,沒有攜帶重武器,他們把戰艦都留在了駐紮的地方。沿著約定的路線,不過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點點。”

    “知道了。”

    “他們放斥候了!剛剛兩個天兵飛了過去,怎麼辦?”

    “多找點人,解決了。做得幹淨點,別留後患。”

    “明白。”

    “還有,降低對方的偵查頻率就好,派出來的天兵要是一個都沒回去,誰當將領都會發覺不對。”

    “知道了。”

    ……

    數十裏外的山穀中,猴子將玉簡緩緩放下,淡淡地環視了周圍的妖怪首領一眼。

    那些個妖怪首領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無不攥緊了拳頭,額頭上憋出了冷汗。

    在他們身後的斜坡下,是同樣神經繃到了極致的黑壓壓一大片妖怪。

    如此之多的妖怪聚集在一起,除了那壓抑的喘息聲,竟連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對方完全按照約定,現在可以放心了?”猴子淡淡地看著他們道。

    “這……我們什麼時候不放心啦?我們肯定是相信你的!”一隻蛇精吞吐著舌頭說道。

    四周的妖精首領哄笑了起來,隻是笑得有些幹,有些虛。

    說到底,他們還是怕。

    猴子沒有跟著笑,隻是冷冷地看著,看得一個個首領低下頭去。

    寂靜無聲。

    獅子精好不容易抬起頭憋出了個笑臉:“猴哥,原來你早知道他們是這條行軍路線,哈哈哈哈,早有準備了。我們跟著猴哥混,這次一定能贏,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那些個首領們紛紛附和。

    隻見猴子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我之前什麼都不知道,昨晚才拿到這東西的。辦法,也是昨天才想的。”

    這一說,那些個首領的臉色隱隱有些鐵青了。

    這次,當真是九死一生啊……

    整個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所有的妖怪都沉默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許久,那獅子精深深吸了口氣,微微顫抖著開口說道:“大家,最好都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這次去了,隻有一部分能活下去,包括我自己在內,誰都可能死。但,如果我們不去,都得死。”

    又是沉默,宛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搏一把!”大象精攥緊了拳頭喊道。

    “大家同心協力,幹死天軍!”虎精伸出了自己的手。

    “媽的,老子就算死也不要死得憋屈!”黑狼精也伸出了手。

    “拉幾個墊背的!”

    “幹他全家!”

    一隻隻大小不一的手彙聚到了一起,他們來自不同的種族,卻有著一個相同的名字——妖!

    所有的首領都咬緊了牙,一雙雙的眼睛望向猴子。

    “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猴子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望著那一個個重新洋溢起野性的首領們,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這才像點話!”

    “出征——!”歇斯底裏的嘶吼聲直衝天際!

    不多時,這一支浩浩蕩蕩的妖族大軍悄悄地開拔了。

    無論是首領還是小妖,他們一個個麵色凝重,躡手躡腳地走著,自覺挑選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前進。

    那一雙雙的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口裏含著葉子,沒有任何人敢出聲。

    四周的森林裏,山坡上,散開的妖眾們小心地潛行著,無聲地用手語傳遞著信息。

    兩萬人馬在行動,激起的聲響,竟然連一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都可以掩蓋。

    三個出來偵查的天兵從他們頭頂飛過竟然絲毫沒發現低下這支大軍。不過他們也沒有機會走到他們預先判斷的妖族大軍的所在,因為,數十隻飛禽妖怪已經悄悄地跟了上去。

    跳到了喉嚨的心,繃到了極限的神經,一絲不苟的行事風格。

    這一切,隻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戰,事關生死。

    沒有人想死。

    ……

    此時此刻,在距離這支軍隊百裏上下的雲層之中,一位天軍小將拍打著翅膀穩穩地降落到天蓬的麵前。

    “元帥,東路軍已經開拔了。”

    “西路呢?”

    “還沒動靜。妖族那邊的部隊今天天還沒亮就出擊了,四艘戰艦也已經西移似乎是去迎擊西路軍。恕屬下直言,那妖族的部隊對待此戰,看上去要比玄龜部重視得多。他們的警戒十分嚴密,連我們派出去的斥候都失蹤了幾撥。”

    “怎麼隻有四艘?他們出發的時候不是有六艘嗎?”

    “昨天夜裏妖族的營地似乎發生了內亂,毀了兩艘。屬下剛剛派人去查探過,死傷數千。”

    “哦?”天蓬的嘴角微微勾起,笑道:“這又是什麼情況?”

    “具體還查不清楚。”

    “那妖城那邊呢?蛟魔王的位置查清了沒有?”

    “妖城一切如常,甚至防禦有點鬆散得不像話了。蛟魔王已經確定在城中。”

    “嗯,知道了。”

    “元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站在一旁的天衡問道。

    隻聽天蓬淡淡歎了口氣,遙望著遠處綠油油的山野似笑非笑道:“我倒是開始有點希望妖族獲勝了。這幫南天門的兵**,是該受點教訓了。繼續按兵不動,就等,看他們怎麼個打法。密切監視各方,切勿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

    “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31 PM

第一百一十六章:第三方

    很快,妖族的大軍便悄無聲息地經過了原本作為天軍伏擊地點的峽穀。

    正當兩萬大軍悄悄漫步在終年不見陽光的峽穀中時,一隻小妖緊張兮兮地跑到猴子麵前。

    “猴哥,那邊發現了三具天兵的屍體。”

    “帶我去看看。”

    這一路,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跟著那隻小妖,猴子很快穿越了妖群來到峽穀的一個角落裏。

    這三具天兵的屍體被掩藏在邊角的岩石後,若不是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此時,那鮮血還在微微地滲血。

    “看情形,該是短嘴他們做的。”猴子隻是淡淡地撇了這些天兵一眼,但也就是這一眼,他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在這三具天兵屍體的臂膀上,他沒有看到玄龜部的標誌,準確地說,這些天兵的屍體上沒有看到任何歸屬標誌!

    “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常識,天兵身上是必定會有番號標誌的。若是取下來了,那為什麼一路過來其他敵軍斥候身上卻留有標誌?

    這讓他不由得疑慮起來。

    “難道……還有第二支天軍部隊在這裏?”

    想到這,他不由得心中一驚。

    “怎麼啦?”身後,獅子精跟了上來。

    “沒什麼,發現了幾具天兵斥候的屍體。短嘴他們幹得不錯。”猴子當即轉過身去拉著獅子精往回走。

    一直緊跟在身後的呂六拐看懂了猴子臉色的變化,當即示意小妖們將三具屍體處理掉。

    還有其他天軍在這附近的話,會是誰?為什麼不上標誌?

    一個個的疑問在猴子的腦海裏浮現,他開始細細地思索。

    不上標誌,肯定不會是因為提防惡龍城。

    現在在天軍眼中,惡龍城簡直就是他們的同夥。而且妖怪們大多也不懂得天庭的番號區別,便是看到了番號也沒什麼所謂。對他們來說,任何一個番號的天兵都是一樣的。

    難道是提防南天門玄龜部?

    呂六拐快步跟了上來走到猴子側邊壓低聲音悄悄問道:“大王,剛剛那些……好像跟我們先前看到的不是同一支部隊的。”

    猴子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答道:“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呂六拐識趣地點了點頭:“屬下遵命。”

    回頭看了一眼走在身後的數十個妖怪首領,猴子悄悄溜到一旁拿出與短嘴聯絡的玉簡:“短嘴。”

    “在。”玉簡的另一邊短嘴的聲音很快傳來。

    “我看到峽穀裏的三具屍體了,是你們幹的吧?”

    “是……不過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發現了什麼?”

    “我剛剛看到一支兩人的天兵小隊遇上了一支三人的天兵小隊……然後那支三人的天兵小隊將那兩人殺了!”

    “什麼?”猴子緩緩睜大了眼睛:“他們兩邊是不是一邊臂膀上有玄龜部的標誌,一邊什麼都沒有?”

    “嗯,下殺手的那幫什麼標誌都沒有,而且,我看玄龜部那邊遭遇之後隻是驚異,並沒有動殺心。另外……”短嘴微微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有兩支分隊失蹤了,而且我可以確定不是東麵軍這邊出來的斥候幹的……他們每一支分隊我們都有多組人跟蹤。”

    猴子的神情頓時僵了一下。

    很顯然,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這裏還有另一支天軍潛伏著……而且,會是一支比已知敵人更加危險的天軍部隊,最起碼對方對自己這邊的行動該不是毫無察覺!

    隻是如今還不知道這支部隊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還有,我這裏六七個都看到了。”

    “這件事,不準外傳!戰鬥開始之後你們也別回來參戰,繼續保持偵查監視。”

    “這……”稍稍猶豫了一下,短嘴答道:“行,我明白了。”

    放下玉簡,猴子的臉色越發凝重了。

    一切似乎已經開始朝著出乎他意料的方向發展,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

    會是誰呢?

    現如今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無論如何都要先擊敗眼前的這支部隊再說。

    要知道一旦錯過時機,自己這邊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本與擁有一萬天兵數十艘大型戰艦的玄龜部一較高下。到時候,真的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很快,這支浩浩蕩蕩的妖族大軍穿越了峽穀來到了東麵入口。

    按照計劃,他們將在這裏對玄龜部的東路軍發起挑戰。

    “按照他們的速度,還要一個時辰最少才能到達這裏。所有人按照昨天晚上的分配各自就位,盡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響,不能暴露所在地。在近距離對方的斥候人數會劇增,如果被發現,我們的伏擊就全毀了。”

    所有的妖眾當即無聲無息地四散開來。

    猴子與呂六拐帶著較弱的妖怪和飛行部隊手持長弓上了北麵的懸崖,老牛和獅子精帶著一大幫子強力妖精砍來枝葉躲到戰場西麵峽穀入口處的角落裏隱藏起來,大角等一幫子大塊頭則繞到東北麵茂密的樹林裏準備好隨時包抄。

    至於南麵沼澤濕地,則是蛇精鱷魚之類的妖怪,由首領自行負責。

    很快,戰前準備就做好了。

    “他們來了。”短嘴傳來消息。

    所有的妖眾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

    幾個玄龜部的天軍斥候懶懶散散地飛了過來,在戰場上空簡單撇了幾眼便又往回走了。

    不多時,東麵稀稀疏疏的樹林裏便出現了高高舉起的幾麵分別標有“天”字和“龜”字的白色大旗。

    一大波的天兵悠悠閑閑朝著這裏踱著步,沿途罵罵咧咧地,如同郊遊一般。

    那薛天將坐在轎子上歪歪斜斜地打盹。

    “將軍,薛將軍?”

    “啊?幹嘛?”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前麵就到峽穀了,接下來……”

    “接下來你們辦就行了,該怎麼做又不是沒告訴你們。”他揉揉眼睛一臉地不快。

    “末將遵命。”

    轉身走了兩步,小將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忙回來說道:“將軍,我們有一些斥候沒有按時回來。”

    那薛天將一聽,當即冷笑了出來:“等他們回來了,給我重罰。肯定是怕回來步行,跑哪裏溜達去了,這幫兔崽子。”

    “諾。”小將拱了拱手轉過身去一路小跑到隊伍的前端。

    “停——!”

    前方的天兵很快停下了腳步,後方的也慢慢彙聚過來。

    躲在在草叢裏,大樹上,峭壁邊,沼澤中的妖眾無不頂著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天軍,那一雙雙的手早已將武器攥得咯咯響。

    與天軍的悠然自得歡聲笑語截然相反,妖的這一邊所有人的神經都早已經繃到了極致,那氣氛壓抑至極。

    猴子甚至開始擔憂起來,如果這時候有一個天兵做出一點異常的舉動這幫子妖怪會不會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情況下提前爆發。

    ……

    “將軍,東路軍已經完全陷入妖族的包圍圈。”天衡說。

    雲霧繚繞中,天蓬依舊柱劍地站在戰艦的甲板上,稍稍沉默了一下,問道:“開打了沒有?”

    “還沒,他們竟然還沒發現自己陷入包圍圈了。”

    “哼。增長天王帶出來的好兵啊。不管,繼續看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31 PM

第一百一十七章:箭雨

    原本呈蛇形陣的天軍在戰場上集結完成,薛天將依舊坐在竹製的轎子上打盹隻是朦朦朧朧地睜著眼。

    四千五天兵以方陣展開,那天軍小將開始站在隊伍前替代大將訓話了。

    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

    話還沒說上幾句,薛天將已經不耐煩地在一旁搖頭擺手。

    小將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將軍。”

    “隨便說幾句就好了。”他眯起眼睛仰望天上的太陽,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趕緊說完,各就各位,我好找個陰涼的地方。懂嗎?”

    “諾……”小將無奈地轉過身去草草結束了戰前動員,開始對其他幾個小將吩咐任務。

    懸崖上趴著的猴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距離太遠,他沒辦法準確感知對方的實力。

    不過他還有另一個辦法。

    掏出玉鼎贈送的探靈盤,他開始對著下麵銀燦燦一片的天兵探測。

    “頭領是化神境……看靈力隻是很弱的化神境,剛踏入散仙罷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化神境,修為和他差不多,都是悟者道。另外煉神境有五十三個,其中三個是煉神巔峰……六個行者道其餘都是悟者道。剩下的天兵都是納神境而已……”猴子一個個地數完,不由得歎了口氣。

    化神境的天將沒打過,但在昆侖山以及之後的流浪生涯中他都沒少和煉神境的天將交手。

    這些煉神境的天將如果和他單對單單挑,就算車輪一百個他都不怕。

    可若是一口氣全上再加上有大量納神境天兵配合,這威力,可就不是幾千妖眾可比了——別忘了就在不久前,一千妖眾如果沒有楊嬋協助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雖說妖修都是血與火中走過的,論起單體戰鬥力比人修要強上不少。可畢竟修為的差距擺在那。

    自己這邊化神境那是鐵定沒有的,除了自己這個煉神境之外,還有包括獅子精、蛇精在內的五六個煉神境妖修。

    不過此煉神境非彼煉神境,人家的煉神境大多還掌握了一些法術,自己這邊雖說清一色行者道,但也都是完全的光杆,也就自己半掌握了筋鬥雲。

    至於楊嬋和月朝,早就被他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了。

    就基層組成而論,對方是四千五納神境天兵,自己這邊除掉凝神境那些個指望不上的小妖最少還有八千納神境妖修。這一點倒是比眼前的四千五納神境天兵強多了。

    不過大部分都無法飛行,這是硬傷。

    就這實力對比,若是正麵真刀真槍地幹,鐵死。

    “要進攻了沒?”一隻蝙蝠精神色緊張地擠到猴子的側邊問。

    他也是一位首領,隻不過實力稍微弱點。

    猴子輕輕擺了擺手道:“再等等,現在進攻如果對方結陣,我們強攻損失會很大。那樣的話,就沒有本錢打下一場了。”

    也許,還不隻一場……

    他暗暗想。

    很快,那些個天兵在小將的帶領下分成了三五撥朝著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其中兩撥展開翅膀騰空而起。

    猴子的手也跟著悄悄舉起。

    身後,無數的小妖當即將手中的弓拉了個滿鉉。

    飛在最前麵的一個天兵優哉遊哉地拍打著翅膀將高度升到了懸崖以上。

    就在他低頭的一剎那,臉上原本悠閑的神情一掃而空,身後的翅膀好像被瞬間抽離了力氣一般,整個身形一顫!

    在懸崖之上,他看到黑壓壓一片數不清的妖怪在冷冷地盯著著他。

    在這樣的距離之下,他甚至可以看清妖怪們從鼻孔裏噴灑而出的霧氣。而他們的手上,是拉得滿鉉的弓,冒著寒光的箭矢!

    眼前的這一幕,除了驚悚,已經再找不到其他別的什麼形容詞。

    “這……這……是……”那天兵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顫抖,隻剩下身後的翅膀還拍打依舊。

    原本握在手中的長戈悄然滑落。

    猴子舉著手,緩緩地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天兵。

    對視。

    其餘的天兵也趕了上來。

    “幹嘛?你怎麼啦?”另一位天兵飛到他跟前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順著他目光所向望去,頓時也被震住!

    滑落的長戈咣當一聲墜落地麵,悠揚的聲音在山間緩緩蕩開來。

    最早發現的天兵神情迅速扭曲,崩壞,歇斯底裏地嘶吼:“有妖怪——!”

    猴子的手迅速落下。

    一支箭矢迅速從蝙蝠精的手中射出,直接從那天兵張大了的嘴巴洞穿了過去。

    鮮血飛濺。

    嘶吼聲迅速驚動了還站在地麵上的天軍,然而當不明所以的他們抬起頭來試圖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伴隨而來的還有數不盡的驚鉉聲以及遮天蔽日的箭雨!

    “敵襲——!敵襲——!”望著那天空中迅速下墜黑壓壓一片的箭雨,天兵驚呼了起來。

    負責吹號的天兵手忙腳亂地想從背後抽出牛角號,轉眼間便已經成了刺蝟。

    第一輪的箭雨宛如一陣隨風飄灑而來的驟雨半重重砸落地麵,整個天軍隊伍裏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毫無準備的天兵一個個撲通撲通地倒地。

    正在起飛的天兵被硬生生射了回去,無數飛行妖精撲騰著翅膀圍向了飛躍崖頂的幾個天兵。

    “布陣!布陣!布盾陣——!”

    “笨蛋!我們哪裏來的盾?隱蔽——!”

    玄龜部的盾牌是所有天軍序列中最重的,也是防禦力最強的,可很不好采,現在那些礙事的重盾都被丟在營地裏。

    被從掀翻的轎子上摔下來的薛將軍呆呆地看著射在自己頭盔上的黑色箭矢,一時間還沒緩過神來。

    “將軍!將軍!快隱蔽!”一位小將飛撲過去拽他。

    “誰……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好了到裏麵被我們伏擊的嗎?”

    此時,整支東路軍已經被完全打懵了,一並懵了的還有那原本怯怯懦懦的妖眾。

    滿地的哀嚎,滿地的血,滿地的屍體,一張張因為痛楚而扭曲的臉……那些個不可一世的天兵……也會有這麼一天?

    短暫的沉默之後,妖群沸騰了!

    “那個天將頭盔上的箭是我射的——!是我射的,你們看到沒有?”

    “我射死一個天兵了!草!幫我記住他在哪裏,我要串起他的指骨當項鏈!”

    “喂,他分明中了六箭,裏麵有一箭是我的,憑什麼說是你射死的?”

    “狗屎運而已。媽蛋,我居然射空了。”

    肥鵝精首領一巴掌扇了過去:“一幫蠢貨,還不趕緊射!一會地麵部隊上場了還有你們鳥事!”

    頓時,一眾小妖恍然大悟。

    箭雨更加猛烈了!

    這些個原本在天兵麵前如同魚肉的弱小妖眾們頓時熱血沸騰,一個個都發瘋了一般,恨不得一口氣將箭筒裏的箭全射出去。

    都瘋狂了。

    此時此刻,他們當中無數人已經熱淚盈眶,那滔天的歡笑聲,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嘶吼。

    多少年了,從他們誕生之日起,無時無刻不在躲避這些天兵,今天他們竟然……

    天軍的神話,已經在他們心中徹底崩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絕無心 發表於 2014-8-22 11:32 PM

第一百一十八章:擁擠

    “快!往峽穀隱蔽——!”

    混亂中那些天兵開始朝著峽穀狂湧。

    還沒等他們殺入峽穀躲避箭雨,隻見上千隻壯碩無比的妖怪在老牛和獅子精的帶領下,從兩邊殺了出來,他們揮舞著各種諸如狼牙棒、巨斧、戰錘之類的大殺傷性武器死死地封住天兵的去路。

    這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臉孔,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貨!

    “後撤——後撤!有伏兵!”天兵之中有人高聲呼喊。

    然而他根本沒機會後撤,隻是稍稍停下腳步,他便已經被推倒,身後恐慌到了極致的戰友們踩踏著他的身體迎向了那一隻隻把勁頭憋到了極致的妖怪。

    一聲聲猛獸的咆哮響起。

    頓時,如同兩股浪潮撞擊在一起翻出了紅色的浪花。

    大刀、狼牙棒、戰錘、巨斧,不是砍就是砸,絕沒有用刺的。

    鮮血,腦漿,殘肢斷臂,現場如同瘋狂旋轉的絞肉機一般血肉橫飛。

    這無疑是驚悚的一幕,即使是這支部隊裏資曆最深的天兵也從未見過如此場麵。

    這些揮舞著重武器,身材超過一丈的大妖就好似巨大的齒輪一般怒吼著將一個個的天兵卷入其中瘋狂地碾成碎末!

    那一聲聲令人心寒的卡擦聲,是骨骼粉碎的聲音!

    天兵們一個個忍不住滿臉抽搐。

    “撤——!快撤——!”

    洶湧的人群中一位天將一躍而起,大吼道:“住手——!我要見你們蛟魔王!”

    不吼還好,一吼,數十支箭矢當即朝著他招呼了過去。

    這些殺紅了眼的妖怪才不管他是誰跟誰呢。平日裏雄糾糾氣昂昂的天將此刻也隻得抱頭鼠竄。

    冒著箭雨,留下一地的屍體,這些天兵開始朝著東麵後撤了。

    銀色的浪潮瘋狂後撤,黑色的浪潮還在波濤洶湧。

    “娘的,怎麼就撤了?喂,剛剛才開始啊!”

    “回來,別跑啊,我求你們別跑啦!我才打順手!”

    殺得興起的老牛還提著大刀想跟上去,被獅子精一把拽了回來。

    然而,正當天兵們以為已經可以脫離危險的時候,在那東麵的樹林裏又閃現了一大波包抄而來的力量型妖怪。

    “終於到我們了,草,好像剩下不是很多了。”大角興奮地舔了舔斧口。

    身後一個個妖怪躍躍欲試,就等著這一幫子天兵好像先前一樣撞上他們的銅牆鐵壁。

    然而,他們的希望落空了。

    這次這些驚慌失措的天兵們似乎學乖了沒有直接撞上去,而是迅速改變方向開始朝著南麵的濕地撤退。

    “飛起來!飛起來!南麵必定也有埋伏!不能去啊!”一位小將嘶吼道。

    幾個天兵聽著他的話展開翅膀試圖往上衝。

    不過在這箭雨之中展開大片的羽翼那純粹是沒事找事,於是這那幾個天兵很榮幸地陣亡了。

    其餘的天兵再也不搭理他。

    毫無秩序可言的天兵隊伍很快邁入了濕地。

    這些瘋狂的天兵猛衝了幾步,跑在最前麵的幾個率先陷入沼澤之中。還沒等他們撲騰著翅膀擺脫腳下的泥潭,身後無數的天兵已經朝他們壓了過去。

    一時間哀嚎連連。

    而在他們眼前如同雨後窪地一般的水泊中,綠葉後,一個個熟悉濕地活動的妖怪悄悄現身。

    蛇精、鱷魚精、蜘蛛精,蛤蟆精……

    “喂,我們打賭他們能不能從我們這裏過去。”

    “行,我賭他們不能。”

    “我的意思是我賭他們不能,你賭他們能。”

    “哪有這樣的賭法?”

    那些個天兵都傻眼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猛地哭喊,他們還從來沒遇見過見到他們這麼開心的妖怪。

    這幫子妖精歡呼雀躍地舉著手中的兵器朝著恐慌的天軍圍了過去。

    在隊伍的末端,猴子看到一隻老到快走不動,瘸了一條腿的蛤蟆精柱著拐杖揮舞著手中滿是鏽漬的刀片子搖搖晃晃地高喊著:“給我留下一個,給我留一個,咳咳……我也要殺一個……”

    已經徹底崩潰的天軍開始朝著懸崖邊退縮了。

    此時此刻,他們隻剩下兩千餘人,擠在懸崖邊上靠著煉神境以上的天將們支撐起來的法陣擋住那些個從頭頂傾斜而下的箭矢,這才勉強站穩了腳跟。

    不,他們還沒站穩腳跟……

    在他們眼前,上萬的陸行妖眾正常瘋狂地朝著這裏擠。

    沒錯,是擠。

    他們爭先恐後,使出吃奶的力氣在擠。

    “別擠!別擠!誰踩到我尾巴了——!”

    “草,你拿的什麼?木棍?欺負天軍也不能這樣啊!趕緊滾一邊去看我們發揮!”

    一隻老鼠精直接爬到其他妖怪的身上踩著緊靠的肩一路跑到前麵去,卻被人一把拽住甩回後方:“打天兵要排隊!要排隊!”

    “滾開!我是首領!我是首領!讓我來!”獅子精被困在中央歇斯底裏地嘶吼。

    可惜現在這關頭首領也沒有優先權,走慢了照樣被擠在後麵。

    實在走不到前頭的妖怪幹脆撿起石頭砸,甚至有的連自己的兵器都甩了出去。

    多麼匪夷所思的一幕啊……

    也許眼前的這些瑟瑟發抖的天兵們今生今世就連做夢都想象不到會有這麼一天。

    一位天將嘶吼著試圖放出自己的法器,但還沒等他念完咒語便已經被擠得找不著北——他們這邊同樣擠得厲害。

    猴子站在懸崖上高聲吼道:“我們蛟魔王交代了,讓我們好好招呼你們。這些年各位也拿了不少軍功,如今,該是算總賬的時候了!”

    絕望之中,一個求救信號彈騰空而起。

    ……

    遠處,還在等著和那僅有的幾艘妖族戰艦決鬥的西路軍甲板上幾個天兵駐步觀望。

    “那是求救信號?”

    “嗯,做得不錯。這些妖怪做得越來越像樣了,連求救信號看起來也和我們的差不多。”

    “呸,和我們的差遠了。你看,我們的比他亮多了。”

    幾個天兵七嘴八舌地爭了起來。

    不一會,無數的求救信號騰空而起。

    “這是在放煙花呢?”

    “大白天的放煙花?真是有病!”領軍的卓天將慢悠悠地從他們身後走過,狠狠地唾了一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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